雲履,婀婀挪挪地走上前來,跟著附在盧雲耳旁,輕聲道:“我要你認我作娘。”
盧雲張大了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痛恨自己已達極點,不惜用卑鄙手法來整自己的女人,竟會叫自己去拜她作娘?盧雲怔怔地瞧著她,只見二姨娘面露微笑道:“你只要乖乖聽話,依了姨娘交代的兩件事,姨娘保管你不會吃虧。”說著走上前去,一雙鳳眼便只瞅著盧雲。
盧雲張大了口,良久說不出話來。
二姨娘見他遲遲不答,臉一沉,低聲道:“姓盧的!我醜話說在前面,我今日若要將你整倒鬥臭,那可是易如反掌的事。你可要知道厲害!”
盧雲嘆息一聲,已然明瞭姨娘的那點心眼。她之所以要收自己為義子,無非是為了老爺看重自己,倘若兩人長年累月的鬥下去,恐怕她也吃不消,只要自己願意拜她做乾孃,日後兩人自會親匿相近,再也不必為敵。母子名分一定,姨娘自能大大方方的讓他遠離小姐,好來安排顧倩兮與裴家少爺的親事。
二姨娘見他面露微笑,以為他有意應允,當即笑道:“只要你答應了,咱們一切好說,誰敢再設計陷害於你,我一定重重責罰,絕不輕饒。姨娘從來不虧待自己人。”
盧雲忽然忍俊不禁,當場哈哈大笑起來,二姨娘怒道:“你……你笑什麼?”
盧雲仰天大笑,只笑得捶胸跺地,好似聽到世間最荒唐可笑的事情,他大笑道:“我笑什麼?我笑我自己竟是這般可悲,這般的不成器……想我盧雲飽讀詩書,本該精忠報國,為天下百姓謀福,誰知我科考落第,噩運連連,非但淪落成大戶人家的書僮,整日裡做些打雜幫傭的雜事,這也都罷了,最最可悲之事,卻還要與你這種三姑六婆鬥氣,去理會你那些大姑姑鬥小姨媽的無聊事!哈哈!可笑至極!哈哈!哈哈!”
二姨娘氣往上衝,她好心收盧云為義子,瞧這小子俊秀,也不討厭,想給他好日子過,誰知盧雲不答應也就算了,此人最最可恨之處,卻是他如此傲慢地嘲笑自己,把她每日裡關心的大事,都當作些雞毛蒜皮的瑣碎東西,這不只是說她無知而已,還帶有一種深深的可憐。對二姨娘來說,每天管教下人,與官太太應酬,就是自己的一生,那是她花了好大的力氣得來的榮耀,想不到竟有人敢嘲弄她。
二姨娘只氣得沒有昏過去,大聲喝道:“低三下四的東西也敢和我頂嘴,來人哪!拿家法來!”
一旁家丁送上一根木棍,二姨娘提起家法,走到盧雲身前,用力往他嘴上打落:“打爛你這張嘴,看你還敢不敢說!”
忽聽一人嬌聲叫道:“誰敢打他!”眾人聽那聲音,正是顧倩兮到了。
二姨娘心中一凜,停下手來,暗道:“小姐夫人回來的好早,這下失算了。”
只見顧倩兮與顧夫人走到廳上,顧倩兮扶起盧雲,見他身上帶傷,饒她修養甚佳,也氣得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顧夫人道:“小蘭你在幹什麼?怎麼把這孩子綁在這裡?”
二姨娘狠狠地往盧雲瞪了一眼,盧雲見她眼神狠惡兇殘,知道她已然拼上了,想起她方才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下登時一凜。
卻聽二姨娘嘆了口氣,說道:“夫人哪!我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孩子白讀了那麼多書,枉費老爺待他好,竟然偷家裡的東西,真是讓人心寒啊!要不是幾名侍衛發現的快,咱們的家當怕要給他偷光了。”
顧夫人一聽之下,登即怒道:“竟有這種事?那還不趕緊把他送官究辦!”
二姨娘搖頭道:“我本也是這麼想,可是我一怕小姐生氣,二怕老爺回來看不到他,會怪我趕這孩子走。要如何處置他,還要請夫人作主。”
顧夫人極是生氣,說道:“這種不要臉的人,我們還客氣什麼?把他押到官府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