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大多都是窮苦人家,有這樣一隻銀鐲子便足以惹得不少人羨慕了。難怪剛剛那群小丫鬟湊在她身邊,一個勁兒的瞧。
抬起頭大著膽子瞧了一眼世子爺, 見姜玉堂眉心皺起板著臉,嚇了她一跳。
連連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道:「奴婢知道幹活的時候不該戴首飾,但這鐲子是娘給我的,我娘說女子戴銀鐲子可保平安。」
「求世子爺饒了奴婢。」小丫鬟哐哐磕完頭說完,再抬頭卻見面前已經沒了人。
她跪坐在地上,鬆了口氣,起身時才察覺後背已經濕了。
明月樓
趙祿跟在世子爺身後進了書房。
烏頭雲木的長桌之上,姜玉堂放在上面的手敲了敲。他目光落在前方,瞬息之後又低下頭,隨手拿了本公文翻開。
紅漆託盤放在桌上,趙祿送來茶盞,剛放下,就聽世子爺舉著公文,隨口問道:「她是何時來的。」
這是再問表少爺呢。
趙祿張了張嘴,壓下震驚,回了回神才道:「表少爺一早就來了,聽說您在裡面不能進去,也沒走。」
「她就在那兒候著,剛世子爺您走時奴才大著膽子往身後看了眼,表……表少爺的眼神一直盯著您看。」
姜玉堂低著頭,面上的神色半分沒變,手裡的公文卻往後翻了翻。
明年選秀,世家貴女們都要入宮。祖母今日此舉,不想他的婚事是由陛下賜婚過於被動。
他的婚事,怕是要被定下來了。
姜玉堂腦子裡閃過那張圖,必不可免的又想到沈清雲。
剛剛那十來張圖中他一眼就看中那一張,只不過是因圖中那女子身段與她有幾分相似。
祖母問他之時,那一瞬間他甚至想過,若是要娶她也算是不錯。
只可惜……
姜玉堂搖了搖頭,只覺得他這段時日與沈清雲太過親近,這才導致自己昏了頭。
永昌侯府不可能接受這樣一個家世的女子。再說,他也沒有那樣喜歡她,喜歡到棄整個姜府於不顧。
姜玉堂放下那本看過了的公文,捏了捏眉心。
既然如此,倒不如借這個機會,晾她一段時日。
姜文林的婚事漸近,府裡張燈結彩的熱鬧。
沈清雲躺在美人榻上,手裡拿著一本醫術看的一臉認真。身側,千金縮在她懷中,橘黃色的身子盤成一團,睡得直打呼嚕。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她放下醫書轉過頭。
「誰?」
外面,小丫鬟聽這冰冷的身影有些嚇到了,卻還是大著膽子繼續敲著門道:「表少爺,您……您在嗎?」
沈清雲過去開啟門,喜鵲站在門口,笑臉盈盈:「表少爺,這是今日的。」她說著,捧起手,掌心裡放著的依舊是一捧刺梨。
見她不接,喜鵲又強行塞了過來。這段時日她幾乎每天都來,時間長了膽子也大了,再見到沈清雲她只是紅著臉,沒那麼小心翼翼。
沈清雲眉心皺了皺,神情清冷:「我跟你說過了……」
「我知道表少爺不喜歡我。」喜鵲飛快的打斷她的話:「 奴婢……奴婢就是個小丫鬟也不敢奢求表少爺喜歡。」
「這果子不值錢,只不過是奴才摘的,表少爺給了我膏藥,我沒什麼給的,送點果子給您嘗嘗。」她低著頭,兩隻手緊張的蜷在一起。
沈清雲的目光落在她手心上,大概是塗了膏藥的原因,她手指上那些傷痕淡了許多。
「多謝。」
她將帕子收了起來,去裡屋又給她拿了一盒去疤膏。喜鵲捧著去疤膏雙眼亮了亮。
沈清雲看著她的手,道:「不要捨不得用,一日三回,疤痕很快就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