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其往事,又一回南疆,溫澤到底是個不開心的,畢竟那個寵他愛他的孃親早便沒了。
溫澤微垂著眸,眼底情緒閃過幾許晦暗,其實說得好聽些,他的孃親當年是因病逝世。
說個不好聽的,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溫澤其實並不太清楚,但他那所謂的父皇絕不可能會放走他那擁有一身珍血的孃親。
而同樣擁有一身珍血的他們,自是會被物盡其用。
溫澤垂著眸,指尖更是下意識摩挲著他腕上那淡得出奇,卻又留下痕跡的疤痕。
其實自小,溫澤的傷口便比常人易於癒合,所以那能在他身上留痕的傷口自是極少,可他腕上終究還是留了一道極淺的疤痕。
而那腕上的疤痕,其實僅僅只是傷口被反反覆覆割開後所留下的痕跡。
無緣無故被他那所謂的父皇抓去割腕放血,溫澤又怎麼可能會同情如今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千承宇。
提及望月族,溫澤收回那莫名的心緒,又繼續朝千折雪補充道。
“望月族輔其王室是南疆自古便有的規矩,而那時身為望月少主的孃親又是個心性單純的,再加之,那人當時確實是挺寵孃親的,而那給出的身份又確確實實是那尊貴的皇后,所以孃親到底是栽在了千承宇手裡”
“但那人到底還是肖想孃親的那一身珍血,因為千承宇身為南疆王,若是養不出蠱王,可不太能服眾,所以他能想出的法子,便是用那特異的血液去飼蠱,而恰好望月族人的血便是那所謂的特異血液”
一想到望月一族差點因私慾而被滅族,溫澤就來氣。
可南疆一域重巫蠱之術,其巫蠱自是南疆的立根之本,所以那蠱蟲之王誰又不想養,再加之世間人性涼薄,而望月族人懷其珍血便是有罪。
“面對那人的變心,孃親其實早已是心灰意冷,但又架不住那人拿望月一眾族人的生死令她妥協,畢竟…那提供飼養蠱蟲的血液,如若不是孃親的,也亦會是望月族人的,而那人自是打過你我的主意”
對上千折雪投來的格外複雜而又無語的目光,溫澤的面容不禁變得有些不太自在起來。
溫澤微微低下頭,蔥白的指尖輕輕揪著手中的白貓玩偶,彷彿是想要藉此動作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些許彆扭,又繼續輕聲說道。
“你我自小便是被孃親養著的,除去調皮搗蛋外,你我自然而然就被孃親養成了單純無邪的小娃娃,所以並不懂自身血液有何奇特”
“而本督一向不喜那些醜了吧唧的蟲子,便被騙著放過幾回血,雪兒則是因為身上動不動就冒出幾隻會咬旁人的小蠱蟲,便沒被拐去放血”
話語微微一頓,溫澤淡然開口道“孃親明明知曉此事,卻又無能為力,也根本制止不了旁人對你我血液的惦記,所以自你被封為聖女起,孃親更是隻想帶我們離開南疆”
“但離開前,孃親卻沒了,而我們雖說不安分,但卻都是個聽話的,所以在我們離開前,又偷偷拿走了孃親的骨灰,但由於是第一次離家出走,不小心迷個路,我們便給走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溫澤一邊說著,一邊還時不時抬起頭來偷偷瞄一眼千折雪的反應。
雖然只有他記得,但這麼向千折雪說出來,溫澤到底還是覺得不太自在,畢竟他們從小就皮得沒邊。
所以他們撒個骨灰,又不小心迷個路,似乎是挺正常的事。
隨著溫澤話語的不斷吐露,千折雪卻接連蹙起了眉頭,而且一次比一次皺得更深更緊。
千折雪那雙漂亮的藍色貓眸中閃爍著疑惑與不解的光芒,似乎對於溫澤所說的這番話感到十分詫異和難以置信,還格外無語。
溫澤頗為無辜地眨了眨眼,他們從小便沒吃過苦,可在外的顛沛流離,又因意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