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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山腰走到霍泠峰,還真的不近,魏紫棠走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到霍泠峰底,她仰頭看著高聳入雲的山峰,暗自嘆了口氣,她倒不怕累也不怕腿痠,但是耽誤了正事就不好了。
猶豫著要不要用躡空術,天空中依然白衣飄飄,許多人飛來飛去,有時偶爾也會飄過來幾句話:
“……陳師兄,你也是去聽講道?……”
“正是,今日乃是太上護法講道,要不哪有如此多的人?”
“太上護法這幾年是第一次講道,聽說是掌門親自懇求的,太上護法如此年輕就已是金丹後期,又風姿卓約,自然大家都傾慕得很。”
“不錯不錯……”
就在魏紫棠終於決定,寧可走得慢點也不能在這裡用拙劣的躡空術引起別人注意的時候,一個葫蘆突然降落在她面前。
饒是魏紫棠一向自詡冷靜,也愣了一下。
葫蘆是紫紅色的,大約有一張雙人沙發大小,上面趴著一個男弟子。
他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頭很大,面目很普通,但是眼睛亮晶晶的,眼角都是笑紋。
魏紫棠注意到他身上穿的不是白衣。
那麼是精英弟子了?
可是他的衣服破破爛爛,說真的,能夠不穿制服的弟子,基本不會穿普普通通的衣服,就算不是她手中這件煙羅裳這樣的極品,至少也是比碧玉蠶絲強的材料。
而這位,身上的衣服,以魏紫棠這段時間培養出來的眼力看,分明就是人間的……棉布……
而且還破了不止十個洞。
“這位師妹,你去哪裡,用不用師兄我送你一程?”那男弟子笑眯眯的,眼睛本來就不大,一笑起來像兩條縫,但卻是月牙形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眼睛,雖然說的話很像搭訕,卻一點都不討人厭。
自己如今這醜陋的模樣,似乎也沒有誰會居心不良來搭訕吧?魏紫棠不自覺抬手碰碰自己的胎記,頓時坦然了,笑吟吟地回答他:“這位師叔,我去這座峰頂給羅茵小姐送衣服,您順路嗎?”
雖然他叫自己師妹,但是精英弟子斷沒有築基期以下的,根據規矩,魏紫棠要叫他師叔。
葫蘆上的男子眼睛睜大了些,更加亮了,笑嘻嘻說:“小姑娘又大方又懂禮貌,我喜歡,不過你不要叫我師叔啊,都把我叫老了。”
魏紫棠微微一笑,很恭敬地說:“紫棠不敢。”
那男子嘟起嘴:“你這小丫頭真固執,上來吧,我送你去。”
魏紫棠笑著拱拱手:“多謝師叔。”然後輕輕一躍,站到了他的葫蘆上。
葫蘆飛上了天空,又快又穩。
那男子身上還帶著酒氣,卻並不難聞。
魏紫棠站在葫蘆上閒來無事,覺得應該和人家說說話,避免冷場,又恭恭敬敬拱手說:“請教師叔高姓大名。”
男子一撇嘴:“高什麼姓呀,我姓胡,叫立言。”
胡立言,狐狸眼?
魏紫棠看看他細長如新月的眼睛,忍了又忍,才沒笑出聲來。
這位胡師叔似乎還真的只是一時興起捎她一程,再沒跟她說話,到了地頭放她下來,在她客氣道謝之後也只是揮揮手就飛走了。
魏紫棠吸了口氣,走到正在月洞門口站著的女弟子面前,擺出笑容說:“這位師姐好,我是霓裳坊的,來給羅茵小姐送衣服。”
女弟子斜眼打量了她一番,冷冷說:“等著。”
魏紫棠心中苦笑,這哪裡是修仙之人的模樣,倒像大戶人家欺善怕惡的僕婢。
但是面上她還是笑容不改:“有勞師姐了。”
那女弟子鼻子裡哼了一聲,轉身去了。
魏紫棠站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