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極小心地踮起腳,環顧一圈,僅廢棄的大鐵櫃,這間屋子裡就有四五個。
更別提堆滿檔案和雜物的書桌,歪歪扭扭地擺放著,甚至每一個空隙間都被塞滿。
他沒有貿然前進,而是看向杜聽風:
“去哪找?”
杜聽風抿了抿嘴,指向逼狹房間的盡頭,那裡靠窗堆著一張書桌和一個鐵皮櫃,還有幾十個疊放在一起的盒子。
陳極還是沒有動,等待著杜聽風下一步指示,室內陷入幾秒的寂靜。
“嗯嗯,”他轉過頭,臉色疑惑:“然後呢?”
“大哥,我又不會透視!”杜聽風翻了個白眼。
“大方向就是那裡。”
“行吧。”陳極聳了聳肩,正要擠進房間裡唯一一條能下腳的縫隙,卻被杜聽風攔住。
“我先走。”
說罷,他謹慎地邁出一隻腳,像鹿一樣輕盈地閃進面前被雜物圍繞,彎彎繞繞的小道。
陳極緊緊跟隨在他身後,剛走兩步,前方的杜聽風就忽然停住腳步。
“怎麼了?”陳極輕聲問。
杜聽風沒說話,直直盯著腳下。
一秒鐘後,那裡像是被風吹動,從一堆書的縫隙中,溜出了十幾顆彈珠,晶瑩剔透,和地面幾乎混為一色。
如果他們剛才沒停下,勢必會因為踩住而失去平衡。
以這座房間的密度,但凡他們中任何一人跌到旁邊,都會引起劇烈的連鎖反應。
杜聽風臉色蒼白,帶著陳極跨過彈珠,每一步都比之前更為緩慢。
屋子很狹小,一分鐘不到,兩人便繞到窗邊的櫃子前。
“這也太擠了......”
杜聽風抱怨道,彆扭地側著身子,把鐵皮櫃上層的門拉開。
“宿管可能有囤積癖。”
陳極隨口說道,扒拉著櫃子裡的東西,那裡壘放了二十幾個玻璃瓶。
他半蹲著,讓燈光溢進來,才勉強看清裡面放的是什麼。
每一瓶放的都是同樣的東西,白花花一團,圓滾滾的,浸泡在液體裡。
不知道是不是陳極的錯覺,他總感覺這些東西抽動了一下。
忽然,杜聽風臉色一變!
他站在櫃子側面,並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卻急促地低聲道:
“快,把門關上!鋼筆不在那裡!”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玻璃瓶裡的東西,便緩緩轉動,眨眼間已經側過來一半。
陳極猛地掩上櫃子,將光線隔斷,他已經知道那些是什麼了。
他轉過頭,看見杜聽風的臉色,甚至比之前差點踩到彈珠時還要差。
“裡面到底是什麼?”杜聽風盯著櫃子,聲音嘶啞。
“眼球。”
陳極深呼吸一聲,補充道:“會動的眼球,差一點瞳孔就轉過來。”
他們面面相覷,都想起了宿管額頭上的眼珠。
要是眼球完全轉過來,與兩人對視,後果不堪設想。
“臥槽,這太陰了,誰能反應過來?”
杜聽風唏噓一聲,擦了擦汗,大腦裡剛才閃過的一幕未來的模糊畫面,終於慢慢消退。
他們暫時先放棄探查鐵皮櫃,轉向旁邊的書桌。
書桌沒有抽屜,上面都是紙面檔案和資料。
杜聽風翻了翻,裡面既沒有鋼筆,也沒有疑似日記的紙張,全是紅標頭檔案。
陳極大概知道他的希望,開口道:“最後一張日記不太可能放在這兒。”
一張普通的草稿紙,宿管根本不會收走。
他隨手翻了一下,見到的都是些《宿舍查寢表》《每日衛生檢查》之類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