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明偉倒是鬆了口氣,他上學的時候就經常被罰站,這不算什麼。
他一個人拿著書,靠在牆邊,心裡不由得有些輕視,本來以為會有更嚴重的後果。
陳極越過書瞥了眼丁湘和壯漢,見他們面色緊繃,心裡一沉。
曾明偉的懲罰,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
......
機械的讀書聲仍然在繼續,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女老師坐在講臺旁,手上握著保溫杯,眼睛像鷹一般掃視過每一個人,所有學生的小動作,都能被她敏銳地捕捉到。
餘下的六人不敢再看曾明偉,都低著頭,或真或假地念起書。
早讀課一共五十分鐘,六點開始,七點差十分鐘結束。
曾明偉拿著課本,心驚膽戰地讀了一會,見女老師視線遠去,才偷偷瞄了眼鍾。
現在是六點二十,離下課還差三十分鐘,可他的腿已經發酸,腳也麻了起來,只能不停變換姿勢,最後索性完全靠在牆上。
不這樣靠還好,身體一放鬆,強烈的睏意頓時充斥著曾明偉的腦海。
沒過幾分鐘,他的頭便像失去了支撐,沉重地垂了下來,旋即又猛地抬起,強行保持清醒。
這樣來回了幾次,曾明偉徹底撐不住,眼皮如有千斤重,再也睜不開。
他的意識慢慢墜入夢境,呼吸也變得緩慢,頭徹底低了下去,無法抵抗住睏意。
一雙手,從背後的牆裡緩緩伸出,沒有一點聲音。
那雙手像是浸過水一樣冰冷,很快攀附到曾明偉的脖子上,讓他猛打了個激靈。
“臥槽,什麼東西?”
滑膩,潮溼,像是蛇在爬行,曾明偉正想扭頭去看,脖子上的手卻忽然收緊,如同死結一樣禁錮住他的頭。
空氣瞬間流失,曾明偉臉被憋得通紅,他一手抓住脖子上的手指,試圖一根根掰開,另一隻手則往後摸索著。
他的身後,並沒有人,只有堅硬的牆壁。
曾明偉的手胡亂撲騰著,他越想掙脫束縛,脖子上的手就勒的越緊。
他大張著嘴,卻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喉嚨深處發出斷斷續續的咯咯聲,氣管已經沒法呼吸。
他眼眶欲裂,眼球血絲暴漲,深深地往外突出,掙扎中摸索到了一種柔軟的觸感。
另一雙慘白的手,冰冷溼滑,擦過曾明偉的面板,緊緊環住了他的胸膛。
……
“......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
曾明偉猛地一震,朗朗的讀書聲逐漸清晰,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沒死?
教室裡人聲鼎沸,離他不遠處,便是學生們唸書的背影。
是夢?是夢!
曾明偉長出一口氣,忽然瞥見女老師正盯著他,趕緊拿起課本。
他張了張嘴,卻念不出一句話,只有斷斷續續的氣聲溢位。
“嗬......嗬.....”
曾明偉清了清嗓子,忽然發現……
自己,並沒有在呼吸。
熟悉的窒息感,仍然沒有消失。
而且,他的胸口,為什麼這麼疼,這麼冷?
曾明偉悚然地低下頭,這一次,冰冷的感覺覆蓋了全身。
數不盡的手,像溺死的人一樣蒼白,從他的背後伸出,緊緊勒住脖子,胸骨,纏繞住曾明偉整個身體。
不,不!
他使勁地掙扎,但沒有任何作用,手越箍越緊,直到咔嚓一聲,胸骨崩斷的聲音傳來。
曾明偉雙眼圓睜,手劇烈甩動,將書扔到前面學生的背上。
回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