滲出,心中已然明白,不論昔日的功績多麼輝煌,終究不過是隨著時光消散的過眼雲煙。
唯有解開今世重生的真相,才能徹底擺脫心魔的束縛。
然而,幻境中那無聲的嘲弄,正如命運的無情審判,險些將他拖入無底深淵。
就在這時,那祭壇似乎感應到白起內心的變化,血月更加活躍,湧動出的光暈一波強過一波,將他整個人完全籠罩其中。
這股力量似真實卻又難以捉摸,讓他感到無比熟悉,心中隱約浮現出一個答案,卻遲遲抓不住核心。
突兀間,幻境一轉,再度卷出過去的影像,那是他離開戰場後的某個雨夜:漫天的雨水在破舊的竹屋簷上綿綿落下,白起坐在屋內,與一位身著青衫的老者對坐,那老者身姿佝僂,面色蒼白,兀自飲茶。
白起記得,那是他臨終前的一次交談。
“白起,你心中可曾後悔?”老者微微抬眼,望向白起,語氣微顫,如同在傾訴蒼老的過往。
那一刻,白起沉默良久,似在沉思什麼,最終只是溫和地搖了搖頭。
“後悔無用,今日之事來日便不再是夢。”他對答間,似在回應命數,也似釋懷過往。
那一盞散發著淡香的茶,自那瞬間濺灑,灑在地上,滴滴如血,勾勒出一幅幅疊加的圖案。
白起微微怔忡,終不記得那一晚有關的事。而就在此時,他忽然醒覺,那影像再轉,烈烈如火。
昔日同袍與仇敵佇立在遠處,似乎在訴說著什麼模糊的預言。
每一次他凝神靜聽,那聲音便升騰如薄煙,化作破碎的煙塵。
在這一刻,白起睜開雙目,他感受到自己似乎已經不在洞窟之中,而是陷入了一個極為真實的夢魘。
他的身體隱形掉入深淵,心神卻依然緊緊抓住那隱形的線索。
他目所能見,盡是無盡的戰火與斷魂。他的眼前,不斷交替的場景重疊,將他緊緊裹住,如同烈焰他們拋入巨大的牢籠。
在這無邊的幻境桎梏之中,藏著的竟然不僅是往日的記憶,更有未來可能的抉擇。
他看到那明滅的畫面中,模糊的場景繼續疊現,白日的焰火、斷裂的旌旗、朋友的背影、敵軍的冷厲,一幅幅流光斑駁,波瀾壯闊,如潮水般瞬息萬變。
白起一時間難以辨識真偽,那畫面構成的虛幻又彷彿是增強他內心壓抑或衝動的磨練。
他努力沉浸,體悟畫中隱含的智慧,然而,那不斷閃現的畫面又似是非向,則阻礙他去窺探宿命的答案。
在那麼一瞬,他幾乎放棄掙扎。就在此時,心中突然燃起了奇異的明亮,把暗淡無光的幻夢轉為撲朔迷離的現實。
他想起韓馥、韓信、李斯,遠在各自的宿命中掙扎的友人與敵,都帶著自己的夢想與抱負。
而他自身亦深藏著前世未盡的遺願。
這力量剛要破莽而出,幻境已然動搖,仿若千萬細微瑣碎的線由心起,織成一張極密的網,網住他於不知是春秋的年輪中。
這時,他看見祭壇血月之影愈發清晰,一抹奪目的光折射而來,染紅他面龐。
透過這道光芒,他終於窺見模糊的答案。
幻夢將臨白起耳畔傳來斷斷續續的呢喃,如同在遙遠的時空中呼喚著他的名字,那深邃、悠遠,正如山嶽屹立。
近乎支配心神的念頭漸漸退出,那隱藏在血月之後的力量頓時抽去不再。
而就在現世緩緩流動的催促聲響中,四周的真實感又恢復如初,使白起重獲解脫。
他緩緩鬆開雙指,目光依舊深邃地盯向遠方的祭壇。
血月雖未潰散,卻也不再顯得那般凌厲奪目,彷彿在回答他的挑戰。
他的內心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