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毛病,只是看上去像個老實人,那種找上活兒就會認真乾的人,長時間地幹同一樁活兒也不會鬧漲工錢什麼的,讓他幹他就會一直幹下去。這就是他給人的印象。他看起來像是,除了幹活的時候,都是木裡呆氣的,同周圍擺放的東西差不多。我絕對不能想象,會有什麼人,任何女人,同他睡過覺,更不用說有任何把柄可以向鄉親們證實這件事。”
你不害臊?他的妻子說。當著女人的面這樣講話他們在黑暗中閒談。
無論咋說,我看不見你臉紅他說。他繼續往下講:“等到當晚該宿營的時候,我才覺得他們有點兒不對勁。她坐在我身邊,像男人通常做的那樣,我同她攀談,談了一會兒才發現他們從亞拉巴馬州來,她老在說‘咱們來自’,我以為她在指她自己和車後那個男人。說起他們上路已經快八個星期了。我說:‘你那嬰兒沒八個星期吧,要是我沒把膚色看錯。’她說嬰兒剛生下來三個星期,在傑弗生鎮出生的。我說:‘噢。人們在那兒用私刑處死了一個黑鬼。當時你準在那兒。’她立即閉嘴不談了,像是他早就關照過她別談這事。我知道是那種情形。於是我們往前行駛,後來到了天快黑的時候我才說道:‘咱們快到一個鎮了。我不進城去住。可是,你們要想明天跟我一起走的話,早上六點我會上旅館去接你們。’她坐著不動,像是在等他表態,隔了一會兒他說:
“‘我看您的車掛了活動屋,您用不著擔心旅館的事。’我沒吭氣,我們的車往鎮上開去,他問:‘這是不是個大鎮?’
“‘我不知道,’我說,‘我猜這地方總會有個寄宿舍什麼的。’
“於是他說:‘我在想,他們會不會有個供旅遊者露營的地方。’我沒答話,他又說:‘會不會有帳篷出租。這些地方的旅館要價都很高,對於出遠門的鄉親來說。’他倆壓根兒沒提要去哪兒。看來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走著瞧,能去哪兒算哪兒。可當時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想聽我說什麼,可又不想直截了當地親自求我。像是如果上帝有意叫我說,我就會說,要是上帝有意叫他們去住旅館,花三塊錢住間房,他也會那樣做。
“於是我說:‘哎,是個暖和的夜晚。要是你們不怕幾個蚊子咬,不介意睡在車上的光木板上的話。’
“他立即說:‘當然不。那行。那太好了,您要是能讓她。’我立即注意到他是怎樣說她這個字的。我開始發現他有點兒可笑和不自然,像一個人決心要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卻又害怕去做。我的意思不是說他害怕那樣做會對他造成什麼後果,而是除非萬不得已,想盡了別的一切辦法,到了無可奈何的情況他才會那樣做。那是我沒鬧清楚之前的情形。當時我簡直弄不明白那究竟是咋回事。要不是那天晚上和晚上發生的事,我想他們在傑克遜鎮下車時我還會莫名其妙。”
他想幹什麼吶?妻子問。
你莫急,等我講到那兒再說。也許我會讓你明白他接著講:“於是我們在一家商店前面停車。車還沒停穩,他早就跳了下去,像是他怕我騙他;他滿臉興奮,像個小孩似的竭力討好你,生怕你答應了替他做的事隨後又變卦。他小跑著進了商店,出來時抱了無數包貨的紙袋,多得遮住了他的視線,我暗暗在說:‘瞧,好傢伙。你打算長住在這輛車上操持起家務來不成。’我們又往前開,很快到了一處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