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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頁

另一邊,河灘邊的一農戶家門前,少年正推著車給人送炭。

跟在他身後那小孩憋了許久,終是忍不住問道:「哥哥,你要手帕做什麼,阿孃從來不用那些的。」

少年將炭搬下,很低的「嗯」了一聲,什麼都沒解釋便進了屋。

他黑著一雙手出來,那小孩卻是不依不饒,一副非要弄清楚的架勢:「可是哥哥,那女子分明和你畫中的女子一模一樣,你為何不同她說清楚。」

「說清楚?」少年再次推起獨輪車,車轍印如一條筆直的直線陷入泥土裡,他乾笑著問道:「說什麼?」

「說你喜歡她呀。」小孩不解地望著他。

聞言,那少年轉過頭來,有一種尖銳的東西從眼裡散出,他問道:「阿梨,我叫什麼?」

「哥哥?」阿梨呆了下,結巴道:「哥,哥哥叫阿醜。」

「是啊,」少年眼底朦朧,「我叫阿醜,不是別人。」

是一個在某個世界消失,又頂著別人名字活過來的人。

她已經擁有一個新世界了,他不會把那個藏在心底的人,再拽到過去的那條路上。

人該要向前看的。

他一個人記得,也很好。

他默然地想著,推著車繼續往前走,很快,耳邊忽然響起一聲尖叫。

「——啊」

清亮的童音傳了過來,少年的目光被怔住,視線緊追著看過去。

樹下湖水綠的輕紗被風吹起,那個倒下去的人,是他上一秒還在思念的那個人。

他扶著車把的手一頓。

少年手足無措地失了神,一剎後,幾乎像瘋了似地衝上去。

他一個人記得,也很好。

可保護她,是他斷不掉的本能。

……

天色完全暗下去時,雲箏醒了過來。

睜眼便看出,這是一戶很普通的農戶家。

窗臺上有潮濕發黴的味道,頭頂的房梁處,水滴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漏。

她有些匆忙的想要起身,手撐在床沿上時,忽然聞到了一股很新鮮的百合花香。

她手輕輕顫了下,目光停在正對面的桌子前,那裡,坐著一位帶著奇怪的花朵面具的男人。

她慢慢移步過去,和他面對面坐著。

「頭還疼嗎?」那人問她。

雲箏搖搖頭,仔仔細細將他打量了一遍,問道:「是你救了我嗎?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對面頓了頓,站起躬身行禮:「若是無事,我便告辭了。」

「等等,」雲箏連忙叫住,「你是大祭司吧?」

她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我聽說,採花節的大祭司就是帶著這樣花型的面具,專門替人算姻緣的。」

「你幫我算算姻緣可好?」

不知是哪句話吸引了那個人,片刻後,隔著面具的聲音傳來,顯得空洞而神秘。

「怎麼算?」

「就算算,我未來的夫君長什麼樣子,可以嗎?」雲箏小心翼翼的問。

那人狠狠吸了一口氣,如給自己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坐了回來。

那人坐在椅子上,卻又是半天沒開口,理了好一會思緒才問道:「你,喜歡什麼花?」

他記得,這是在長街宴上,剛好聽到某個大祭司提過的問題。

「我喜歡白色。」雲箏看著他,似乎在答非所問:「只要是白色的就好,一點黑都不能有。」

對面的人微微顫了下,將放在桌面上的手縮回了膝蓋上。

他的手上,還有沒來得及清理的炭泥。

但似乎沒什麼用,畢竟不管是過去的阿九,還是現在的阿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