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退下去,本來他的哮喘就是肺部的疾病,而這個病毒攻擊的也是肺部,雪上加霜。
曾經師父說他和尹馥最後會走向“家破人亡”,奶奶走了或許並不是終點,尹馥家破,他人亡,這樣的安排也不是沒可能。
尹馥的課題就是做的病毒學吧?倒也不錯,如果真的沒挺過去,自己感染過的軀體,或許還能成為他研究的標本……
顧靈生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最後一刻,他只是在想:明天……明天就跟護士說,要把遺體捐獻,只捐獻給理大胡教授的研究團隊……
可是第二天,他一直沒有醒過來。
笑容
沒有計程車願意載尹馥去小湯山,他只得回頭到孤兒院去尋找救兵。
目前孤兒院值班的老師也只有兩個,她們一聽是顧靈生的事兒,都樂意幫忙,一位老師主動頂夜班,另一位老師開車和尹馥一起去。
雖是送他去了,但老師還是說:“不過……小湯山咱應該進不去吧。”
確實進不去。
保安穿著防護服戴著口罩,大老遠見著他們就往回擺手,“嗬,別過來呀,不知道這是啥地方麼!”
看尹馥一往無前的樣子,保安還以為他急病投醫來的,又一連退後了好幾步,“哎哎哎!保持安全距離呀!”
尹馥不得不剎車,但上半身還是剋制不住努力往前探,“您好,我……我朋友在裡邊,突然聯絡不上了,您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打聽一下訊息?”
“你‘朋友’?”保安重複了這兩個字,“你只是他朋友,你當然不能知道他情況了,你去問他家屬不就完了嗎?有什麼緊急情況,都會通知家屬——”
“他沒有家屬啊!”尹馥著急地喊道,“他……”
他和我是世界上孤零零相依為命的兩個人。
一瞬間,尹馥才意識到這個事實。他和顧靈生都沒有親人了,如果他們有誰失去了對方,後半生就只能孤獨到老。
老師看他急得氣都順不過來,拍他的背安撫:“小尹你先別急,這咱肯定也進不去,不然還是回去等等?”
看著近在咫尺的醫院,看著或許近在咫尺的顧靈生,尹馥不願意挪開一步。
他不住地上前兩步,卻又在保安防備而驚恐的表情下剎車,聲音發抖:“求求您了,我打他電話半天都沒人接,您能不能幫我進去問——”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來自北京的陌生座機。
強烈的直覺掃過腦中,尹馥摁下綠色通話鍵,手抖得厲害。
一個女聲說:“您好,是顧靈生的女朋友嗎?”
“我……”
“誒,你是男……”電話對面將手機拿遠了。
尹馥趕忙說:“我是顧靈生家屬,我是他家屬,您說!”
“啊,我看他住院的時候一直打這個電話呢,還以為……”護士頓了頓,“這邊通知您一下,顧靈生他情況比較危急,從白天到現在一直處於昏迷狀態,考慮到他還有基礎性的肺部疾病,您這邊……可能要做好心理準備。”
尹馥差點兒直接腿軟倒下去。
“我現在就在你們小湯山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