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你怎麼在這?”
“你不也在這嗎。”顧靈生說。
尹馥鼻尖輕輕“哼”一聲:“我樂意。”
“我也樂意。”
學人精。
尹馥的彆扭勁兒一下子上來了:“看著你了我就不樂意了。”
顧靈生沒馬上接話,他朝他直直走過來,踩著月光。
尹馥覺得自己的心被放在了地上,不然為什麼顧靈生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在胸腔裡橫中直撞一下。
他過來幹什麼?幾點了?他會祝自己生日快樂嗎?
“那,”走到他面前的顧靈生開口,“生日快樂。”
尹馥的心劇烈地跳了一下。
什麼邏輯?他說自己不樂意顧靈生在這兒,顧靈生就祝自己生日快樂,這樣,自己就樂意了?原來他在顧靈生眼中如此好拿捏?尹馥不滿,可卻又沒有任何反駁的說辭。
因為他的確被拿捏住了。
所以他的怪罪都變得虛偽:“憑……憑什麼祝我生日快樂啊?”
顧靈生垂眸看他,距離很近,所以他聲音很沉:“剛在宿管室說那麼大聲,不就是想讓我知道嗎。”
原來宿管室的對話,他聽到了。
尹馥按著心中浮現的喜悅,將翹起的嘴角改刀,改成努嘴,評價道:“自作多情。”
顧靈生抬眉,“那我走了。”
說罷真的扭頭就走。
“哎——”尹馥叫他。
顧靈生回頭,看他。
尹馥不知道說什麼,他希望顧靈生留下來陪他,可是他說不出口。一是害羞,二是彆扭,三是月光灑在顧靈生身上,好看得實在冷冽,他分不出心了。
他不說話,顧靈生就又轉身要走。
“哎——”尹馥又叫住他,當他裹挾著月光轉過身來,尹馥的聲音全然軟下來,“留下來陪陪我吧,好不好?”
顧靈生永遠都忘不了1998年4月19日晚11點不知道多少分尹馥的這個眼神。
尹馥的眼睛本來就明亮,在滿月之下尤甚,光點在他漂亮的瞳仁裡流竄,像天上滾動的星河,叫人想孑然一身跳進去,不管不顧。
於是當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和尹馥並排躺在了操場上。
足球場的草冒了尖兒還沒修理,四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雨,好在今天是放晴了,於是留給他們的,就是一股雨後的青草氣味。
春天的味道。
顧靈生記得尹馥說,山茶花開了,春天就來了。他突然想問問尹馥,他送的那盆山茶花怎麼樣了,可是他不敢開口。
祝尹馥生日快樂已經是破戒了。
天知道他回宿舍後什麼都沒幹,就等著聽劉阿姨經過108門口去打熱水的腳步聲——那說明,尹馥和她的聊天結束了,那麼他就可以偷偷出來,像每天那樣,看尹馥上樓的背影。
可是尹馥今天沒有上樓,乖乖好學生竟然在熄燈之後出了宿舍。
顧靈生嘗試用能力看到尹馥出宿舍之後會幹什麼,可是他看不到。
尹馥大病初癒,東北的春天一向與溫暖不掛鉤,出於擔心,他選擇跟出來。但劉阿姨鎖了門,他是翻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