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如故,三色的月芒交相呼應。
今日恰逢月盈之時,灰、綠、銀三輪月亮個個都像是明晃晃的亮圓盤。
灰月和綠月以往的時候高掛在天幕北邊的方向,銀月則更靠近東南方向。
這個位置基本不會改變。
但今夜卻是個例外。
只見灰、綠兩個月亮正在以相同的軌跡緩緩向著天際中央移動。
這兩輪月亮的個頭原本就要比銀月更大,如今更是變得顯眼無比。
那輪銀月依然保持在原來的方位上,並未改變原有的天穹軌跡,周圍的那一圈類似日冕的弧形變得光環忽明忽暗,在夜幕深邃的背景下就像是一隻眨動的眼睛。
納羅亞的原住民對漫長的夜間節律早就習以為常。
三月凌空對於本地土著而言並不是什麼奇景,畢竟每個納羅亞日都能見到。
所以大部分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夜空的變化。
但萬事總有例外,對這片熟悉又陌生的星空,總有那麼一群人正保持著關注。
馬格坦城東區郊外,殘破的觀星塔之上。
一個身形佝僂,渾身完全被兜衣所籠罩的身影正在塔頂齒狀胸牆邊透過特製觀星鏡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這些觀星鏡內部有水晶打磨的凹凸晶片,另外還經過了部分符文的加持。
可以做到10倍~40倍的視覺變焦,還能切換插入廣域晶片和用以觀察魔力存在的特殊晶片。
不過這臺觀星鏡已經很舊很破了,就如同這座觀星塔一樣。
隨著魔災爆發後的星相紊亂。
曾經流行的占星法和天相預測就逐漸走到了末路。
如今的那羅亞大陸中,能夠延續傳承的觀星樓簡直是少之又少。
剩下的占星士們也大多顯得瘋瘋癲癲。
紊亂的星相觀察久了之後是會影響到意念的。
“呃…咳咳咳咳…”
“嘭…”
此刻正在觀察天相的占星師瑪吉忽然驚恐的向後退去。
他伸手指向天空,宛如上岸的魚一樣喘息著、咳嗽著,最後跌坐在地面上。
狂躁的風將的兜帽吹到了吹到了肩後,露出了年邁瑪吉的一頭亂髮。
觀星塔高達百米,是一座圓錐形的塔樓,下粗上細。
連尋常的霧氣都無法籠罩塔頂,只是平時塔頂的風湧比較劇烈。
地面拂過的微風在塔頂就是猛烈的陣風。
他瑟縮著靠在後方的石砌牆體上,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夜空。
“雙子魔月橫移,星幕銀月閃爍!”
“星火燃燒!星火燃燒即將成真!這是災難,這是災難…”
瑪吉的神情癲狂,口中呢喃不止。
這個傢伙平時受到貝索斯男爵的資助,勉強可以維持日常的觀星與記錄。
甚至還收下了一位孤兒做占星學徒。
只不過那位學徒僅僅待了一年以後就瘋瘋癲癲的逃跑了。
所以在近幾百個納羅亞年中,占星學又被貶稱為是“瘋子的學問”。
因為學習這玩意是真的會發瘋的!
而且正兒八經的占星學和天相預測技法已經快要凋零的差不多了。
各地殘存的觀星塔內很難再找到具有完成傳承的觀星書籍。
半瘋癲狀態下的占星師能做的就是觀察並記錄。
但就是這門被時代淘汰的技法,現在似乎重新煥發了生機,天相經過了紊亂時期後似乎重歸正常。
只可惜,時代真的已經變了。
跌坐在地上的瘋瑪吉喃喃自語了好一會兒,終究沒有徹底忘記自己的使命。
他顫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