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卻發現,仍是血淋淋的痛,“我恨他,我要讓他為自己的所為,付出代價!”
“翎兒,或許,一切並不盡如你所想。”他眸含悲憫,終究只是一聲輕嘆,“那麼,你,愛上長恭了嗎?”
我不禁怔忡,迷茫道:“長恭?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愛,我只知道,從第一次見到長恭起,我就對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彷彿,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經與他相識。”
他的唇角,笑容終於輕輕揚起,道:“很好!”
“木蘭。”帳外,傳來長恭焦灼的聲音。笑意浮現,他朗聲道:“蘭陵王,請進來吧。”
長恭立即掀簾進入帳中。他見我果然已安然無恙,眸露喜色,驚喜的俯首揖拜。謝道:“多謝先生!”“蘭陵王無須多禮!”他走上前伸手扶住。
兩位男子,一樣是長身玉立,一樣是鳳眸含笑,一樣有傾城之姿,一人烏髮如墨,俊美秀頎,瀟灑處顯名將風流;一人銀髮勝雪,衣袂隨風,飄飄然有出世之姿。
他交給長恭一個小巧的白瓷葫蘆瓶,囑咐道:“這藥需要每天一換,敷在傷口處,十日後,傷口定會痊癒。”又望向我,道:“她,就託付與你了。”
ωω^ω.ㄧбkxs. “多謝先生。”長恭頜首應承。
他輕笑揚起,“你們歷盡劫難,才得今日相聚,需得好好珍惜。”言罷,他飄然出帳。
帳外,傳來飄渺的歌聲,在落雪的黃昏,漸行漸遠。
來路迢迢兮
不可返
去路漫漫兮
不可行
美人歸來兮
在雲端
我思佳人兮
心憂傷
第240章:不知木蘭是女郎 1
在榻上躺了三天,幸得那療傷的金創藥,我的傷口,很快好了四五成,然而,長恭卻仍令我必須留在帳中休養。
沉沉一覺醒來,發現他又睡在我身側。這三天來,他日夜帶兵巡視,但只要稍有空閒,便會來我帳中探我。突周大軍連日冒雪攻城,他已數日不眠不休,此時縱然熟睡,俊顏亦寫滿了疲憊。
輕輕替他將被褥蓋實,撐肘側躺,手指,隔著空氣,一筆筆,描繪他的容顏。
任時光靜靜流逝,嘆歲月如此靜好。
“等我。”
他夢中的一聲呢喃,讓我的手指痴痴停在半空。
“等我,在洛陽等我。”他的聲音漸漸急促,“等我。”一聲呼喚,他猛然翻身坐起,從夢境中陡然驚醒過來。
“長恭。”我忙輕聲喚他,“你做什麼夢了?”
“木蘭。”他轉首,痴望著我,鳳眸迷離,久久不語。“怎麼了?”我再問,他卻緊挨著我,依然躺了下去。我輕輕的推他,問道:“竟然醒了,幹嘛又躺下了?”他閉目不答。半響,才輕聲道:“木蘭,讓我再躺一會,就一會。”他的話語裡有一絲淡淡悵惘,我輕聲問道:“長恭,你有心事?”
他雙眉微蹙,凝望著我,眼中有一絲迷亂:“我又做了這個夢,這幾年來,我一直反覆在做著這個夢。”
“是什麼夢?”心,呯然一跳。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有一個女子,她站在洛陽城牆上,一聲聲的呼喚我,我看不清她的臉,卻聽到她說,她說她在洛陽等我。夢裡的她,有一頭長長的秀髮,髮絲如黑色的絲緞,在風中翻飛起舞。夢裡的夕陽,如血一般絢爛,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的夕陽。”
他的敘說,讓我心如擂鼓。關於洛陽的這個夢境,曾經,一次次走進過我午夜的夢裡。是一樣的夢境嗎?他所說的在夕陽下等待的女子,會是我嗎?
一切,彷彿瀰漫了飄渺濃霧,只待一陣風起,濃霧將會散去。ωω^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