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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應笑只與小溪一個人講備孕知識。她說:「各項數值都挺好的哈。你們兩個再試一試放鬆心情,別緊張,可以去度度假、旅旅遊。34歲以上備孕半年沒有結果就看醫生,但是你們還有時間。先備孕個一年左右吧,每一個月檢測排卵,排卵試紙到強陽時,就做功課,連做三天。網上文章都說應該兩天一次保證質量,不用聽。只要老公可以,就連做三天。」

張小溪點點頭:「好。」

二人說了很長時間。一小時後,張小溪的老公突然想上廁所,便離席片刻。

老公離開以後,張小溪望望應笑,突然問:「應笑,你不喜歡我老公嗎?」

「啊?」應笑趕緊說,「沒有沒有!」她可不當這個惡人。指出人家老公缺點的人大多沒有好果子吃。

張小溪看著應笑,又問:「嗯,我猜猜看,你是覺得……我改變了丁克想法,是因為我老公?因為他反悔了?」

「啊……嗯……」應笑不會說謊,頓時開始支支吾吾,說,「也不是……哎,怎麼說呢……」

張小溪笑了,道:「應笑,與他無關。我自己改了主意,我才是反悔的那一方。他……他挺好的。他明明並不想要小孩子,想週遊世界,我們兩個在本科時志趣相投,但……為了我,他願意生願意養,也願意放棄週遊世界的夢想。」

應笑這回不明白了,一切都與她的認知不大相符,她小心地道:「我能問問,為什麼嗎?抱歉,就是,我沒見過女方率先改變想法的。」

「……」小溪吃了一片冬瓜,又抬起頭,緩緩地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媽……去年去世了。」

應笑說:「啊……」

「惡性程度非常高的膽管癌,不到半年就去世了,才65歲。」張小溪說,「一整年了,我還是沒走出來。我一個人的時候呢,總是會想到媽媽,我一遍遍看過去幾年我跟她的聊天記錄,一遍遍聽微信裡面她發來的語音訊息,一遍遍翻最近幾年我們兩個的合影,可是,它們都是死的、固定的,我再沒有新的回憶了。」

應笑有些震驚,她說:「小溪……」

她對對方的媽媽印象深刻。她的母親極有氣質,應笑媽媽每回參加完家長會,都會說:「你們班張小溪的媽可真漂亮!」

沒想到……

張小溪繼續說:「我的爸爸半年後就再次結婚了。他很喜歡那個阿姨,那個阿姨挺漂亮的,可我不喜歡,她總要錢……她的兒子一直無業。」張小溪說到這裡苦笑了下,「我爸覺得我不懂事,不體貼他,而以前對我非常好的奶奶、姑姑……都是那邊的。我發現啊,他們才是一家人,我不是,他們還有妻子、兒媳,只有我,沒有媽媽了。失去至親的悲痛是我一個人在承受的。只有我走不出來。」

應笑咬咬嘴唇。

「我就突然意識到……」張小溪又故作堅強,「我沒有親人了。老公很好,可老公畢竟只是老公,不一樣。我們從來都不曾是彼此身體的一部分。我們還是兩個不同的個體。」

應笑:「……」

「我……」張小溪說,「應笑,我好想念這世界上最真最純的感情——母女之情,也許還有母子之情。我好想念這世界上最強最烈的羈絆——母親對子女、子女對母親。」

應笑明白。母女之情,母子之情,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真摯的感情。誰失去了能不懷念呢?

頓了頓,張小溪又說:「我好懷念那種感情。可是,我永永遠遠都不可能再有媽媽了……她已經走了。但是啊,我知道,我還可以自己成為『媽媽』那一方的角色。我可以像媽媽愛我一樣愛她,她也好像我愛媽媽一樣愛我,我們永遠在一起、永遠深愛對方,一個人是另一個人身體和靈魂的一部分。應笑,我是突然意識到的,我以前想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