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rdo;

&ldo;哼！&rdo;我於是拂袖離去。

……

得府內一小廝的指點，他說外頭的孩子都怕鬼，並悄摸塞給我一個話本子。

那話本子我大致翻了幾頁，心說是個好法子，於是隨手扯了腰帶上的玉佩遞給那小廝，算是打賞。

用過晚膳，天擦黑時我推開圓滿房門。

&ldo;圓滿圓滿。&rdo;

&ldo;嗯？&rdo;

圓滿正拿著條帕子擦頭髮，動作跟他人一樣溫吞。聽著我叫他，半側過臉來，眸子跟頭髮一般黑，再搭著一身白衣，若不是剛洗完澡臉上還有些紅潤，倒真是跟那話本子裡頭寫的女鬼一般德性。

我瞪了他一眼，將話本子塞進他懷裡，&ldo;我今兒得了本稀奇的書，特意拿來與你瞧瞧。&rdo;

圓滿彎眸微微一笑，&ldo;嗯。&rdo;

圓滿看書倒是認真，衣服被頭髮沾濕了大半都還不知曉。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氣，不知是不是偷摸擦了胭脂。

外頭的風逐漸大了，門&ldo;吱呀&rdo;一聲被吹開，倒有些冷。

我只好起身去將門關緊，回頭的時候看到圓滿，燭光映著他的彎著的眸子，很亮。

&ldo;看我做甚！看書！&rdo;

&ldo;好。&rdo;

圓滿看了半晌，臉上的表情沒變分毫。閒著無聊，我便坐在圓滿邊上，隨他一起看。

正好說的是一女子，生前被夫家凌虐，死後心有不甘，回來復仇的故事。那女鬼穿著紅嫁衣繡花鞋，臉色慘白，眼角帶血，怨氣極重，一夜之間屠了夫家滿門。

我打了個哆嗦，&ldo;圓滿啊。&rdo;

&ldo;嗯？&rdo;

&ldo;好看嗎？&rdo;

&ldo;倒是有趣。&rdo;

&ldo;那你慢慢看，我先走一步。&rdo;

&ldo;好。&rdo;

我只記得那晚過得格外漫長，錦被也有些厚。

……

悄悄偷了圓滿的文章。

&ldo;夫子！圓滿今兒沒寫功課！&rdo;

&ldo;哦？圓滿，當真如此？&rdo;

&ldo;當真！夫子你看，這紙是一片空白的！&rdo;

&ldo;嗯？敢問小王爺，你這懷裡揣的是什麼？&rdo;

&ldo;這……&rdo;

&ldo;過來！戒尺十鞭！站好！&rdo;

5

就這麼折騰了兩年，小爺我都有些累了。

但偏偏……

我嘆氣，側頭看圓滿，這廝神色一如兩年之前，正執筆寫字寫得不問世事，就算此刻我將小滿放他脖頸上都不見得有多大感覺。

小滿是我前些日子收來的毛蟲，這兩日正作繭自縛。

不曉得這一隻蝴蝶是個什麼樣的花色。

&ldo;慶哥哥，我寫完了。&rdo;

記得那會兒小爺我正在腦海中細數這幾年來透過各種手段所得來的毛蟲化成蝴蝶後翅膀上的各式花色，然後圓滿那雙牛似的大眼就這麼瞪進了我眼裡。

瞪得我胸口裡頭砰砰直跳，像揣了千百隻螞蚱。

此時我與他二人離得極近，他側頭看我，手裡的毛筆還未來得及擱下。

我能看到他極長的睫毛，以及那滴即將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