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湧進腦海。
無法釋懷啊,洛向非幾乎帶了哭意,那畢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罪惡,即便他們總有一天會埋骨邊疆,他也不希望是由著自己的緣故。
密閉的空間只能讓人更加消沉,披上衣物,洛向非準備到外面走走,三月的夜晚仍然寒冷,也許,能帶給人意想不到的平靜。
在軍營裡四處穿行,即便是遇到巡夜計程車兵,也沒受到太多的盤查苛責,半月前的那場廝殺,洛向非聲名大振,原本輕蔑懷疑的目光都已消失,轉而是各式各樣的稱讚與敬佩,當然,也因了自那之後,他被調到了顧華陽的身邊,半謀士半親信的身份。
顧華陽應該完全信任他了吧,各種來往的檔案現已全權的交他打理--顧文識字不多,總會有一些不便--例行的軍事會議也允許他自由參加,還可適當提出自己的見解,洛向非想了想,甚至連審問上次一舉擒獲的那名涼國大將都要抓他過去旁聽,也不知是不是在用他這個涼國兵敗的始作俑者向對方示威。
夜風將他凌亂的劉海揚起,洛向非摸摸額頭上那依然清晰的烙印,心底閃過一絲自豪,當初,段風寅曾怕他人會因為這個屈辱的標誌而不服從自己的命令,想要讓他掩去,卻被自己拒絕,不是逞能,而是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能改變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印象,即便是披蟒掛玉,也不過是個&ot;暴發戶&ot;的形容,太多時候,禁錮不只是表現在身體上,更是佔據著內心,無法輕易變換。
如今,是不是可以期待少年意氣,策馬輕裘,指點江山,曾有的理想,抱負,在另一個時空,將以另一種方式補償自己?
如果給他條件,他可以實現更多的驚喜,蒸汽機,風能水力,電燈電話,每一個的出現,都可以創造全新的歷史。可為什麼?命運指點於他的,偏偏是一條布滿血腥的殺伐之路。思及此,洛向非嘆了口氣,既然已經走到了這步,自然便沒有回頭的道理,所以,請這一切儘早結束,或者,強迫自己,儘早習慣。
&ot;清茗?&ot;
&ot;嗯?&ot;洛向非回頭,很驚訝得看到段風寅竟然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出現,&ot;段將軍?您怎麼會在這裡?&ot;
&ot;戰俘營剛剛有些騷動,便過去看了一下,那麼重要的犯人關著,可是不能馬虎的。&ot;
&ot;重要的犯人?那個賀風?&ot;
&ot;是啊,那可是涼國的第一勇士,這麼多天的審訊,威逼利誘,都沒辦法勸服,也算是條好漢了。&ot;段風寅的語氣中竟帶了一絲讚揚。
洛向非每次都有旁觀,自然清楚那賀風的頑強,這十多天的拷問下來,他整個人都脫了一層皮,卻滴水不漏,一雙眼睛仍然炯炯有神,明亮的讓人幾乎不敢對視。
&ot;你又怎麼會在這裡?&ot;段風寅終於反應了過來。
&ot;睡不著,出來走走。&ot;輕描淡寫,並不習慣將自己的心事與他人分享。
&ot;只是睡不著?&ot;對面之人明顯的不相信,而且,滿臉的不依不饒。
洛向非咋舌,什麼時候,他變得這麼敏感了?
&ot;夜色正好,出來,為死難的數萬亡靈哀悼。&ot;半真半假的回話,也許有些禁忌,可此時的洛向非,並沒有太多的心情去應付各種責問。
&ot;既然是戰爭,就總要死人的。&ot;段風寅的表情有了瞬間的動搖,&ot;而他們,既然上了戰場,就必須要有死的覺悟。&ot;
近乎冰冷的語氣,讓洛向非一陣惱火,也許,只是要給自己壓抑許久的怨氣找一個發洩的出口,&ot;憑什麼這樣說?他們雖然普通,可也是一條條生命,有妻子,兒女,父母,親朋,憑什麼要為不相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