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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頁

鍾逾白沒有看星空,一直在凝神望著她,輕輕捋她的發梢,說:「唱吧。」

她清唱出聲,像個小百靈,聲音脆脆的,細細的。很溫柔,也不失甜美:「雨輕輕,我聽見你聲音,你拿著傘靠近,為我遮著風,擋著雨。」

「你就像風在說話,順著我方向。你就像海中的波浪,堆著我成長。」

「……」

她說,「我一聽到這首歌,就想到了你。」

他的身上再一次泛濫的,是八風不動的眼裡為她湧出的柔情。

她總說自己貪婪。這一回鍾逾白忽然覺得,他可能也有些貪得無厭了。

「好聽嗎?」紀珍棠唱完歌,問他。

鍾逾白沒說話,但用行動表示喜歡。

「啊啊沒人告訴我三十歲的男人是這樣的啊!!」

他笑了下,沒管她嘶吼,因為不出片刻就沒聲了。

血管和脈搏像被豪雨沖洗,暖暖潤潤見到了乍破的天光。

鍾逾白醒來,看到她睡得像八爪魚的姿勢,他放任她四肢纏繞在自己的身上。扭曲的床單,就像他被她揉皺得一塌糊塗的內心。

-

第二天,紀珍棠稍晚清醒,她看到了昨天七夕煙花的熱搜,也從影片裡看到了他說的海棠花。

拍到這一幕的博主很多,有好幾個點讚量都爆了,大家都在慶祝七夕快樂,愛情萬歲,沒有人知道在城市的高空,他們之間那個秘而不宣的夜裡,是誰在操縱著這些浪漫。

鍾逾白的表達是含蓄隱晦的,他不會大張旗鼓地掛上她的大名和照片,一朵花就夠用了。

紀珍棠有時離他太近,為了掘出他身上的煙火氣,愣是找出了一點他身為人夫的蛛絲馬跡。

險些都要忘了這個男人真正的用武之地,他是要在名利場上攪弄風雲的。

她在這間小公寓裡繼續消耗她的暑假時光。

從樓上看底下的車。

鍾逾白穿一身西裝,矜貴而疏離。健步往前,手塞褲兜裡全程不用操作,只由旁邊負責的人開門送行,他個子最高,氣場也最強。

直至他躬身進車,簇在旁邊的一群男人才回到崗位各司其職。

勞斯萊斯駛入城市密集的車流。

他也進入到他的崗位。

她站在高高的樓上為他送行,那一瞬間,又覺得遙遠了。

中秋這天,鍾逾白如約前往沉章園。

他連鍾家的事都不過問,全交給丁迦陵打聽。

丁迦陵說起今天晚宴,家裡來了幾個人,鍾珩不在,現在大概在紐約逍遙。

「哎喲,不過這個剛回來的大少爺,還真是稀奇,非要演什麼趙氏孤兒,打的什麼算盤誰不知道,這叫什麼啊,司馬昭之心。」

丁迦陵吐槽個沒完。

鍾逾白坐後排,雙腿交疊悠然,手輕握擱在腿上,閉眼沉思,並無應答。

「古代有個戲子給慈禧唱戲,演了個反動的角兒,慈禧氣急敗壞了,說你這不是指桑罵槐呢,結果這戲子就讓娘娘杖責五十,趕出宮去了。」

鍾逾白抬了眼,淡聲說:「我比不上慈禧。」

「說反了說反了,慈禧娘娘哪有鍾總的修為。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他冷淡地笑了一下,問:「你怎麼知道我會忍。」

丁迦陵說:「我不覺得你會刃,畢竟忍字頭上一把刀,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鍾逾白沉默不語。

很快,車到沉章園。

鍾逾白還坐在車裡,便遙遙看見恭迎在門口的男人。

鍾瑀站在那兒,正和徐媽說笑,雖說是兄弟,他身上沒半天鍾珩的浪蕩氣,全是斯文,薄薄的鏡片下,那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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