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左右,無喜無悲。
暗零手裡的馬鞭空甩了一下,趕著馬車往南走去。
無人送行,只有忠衛一名和一匹毛色純白的戰馬。
管道旁的林間突然傳來了鳥鳴聲,不知道是什麼鳥,鳴叫聲高亢,似人的笑聲。隨著這夜鳥啼叫,林中響起一片鳥兒的鳴叫聲。
戰馬一聲長嘶,與鳥鳴聲混在一起,打破了這夜晚的寂靜。
暗零深吸了幾口帶著水氣的空氣,催馬快速前行。
這樣再無牽掛的離開,從哪兒來就回哪裡去,也不能說這不是一種灑脫,對於世宗是如此,對於即將天地任君逍遙的暗零來說,亦是如此。
世宗國葬的第三天頭上,一個拾荒的老漢走到了陋巷前。
一隻黃白花紋的野狗從陋巷裡竄了出來,從這老漢的身旁竄了過去,一根帶著血絲的東西就這麼被野狗咬著在地上拖著,拖到了這老漢的鞋上。
老漢一眼沒能看清這根軟塌塌的東西是什麼,一鞋踩住這東西,老漢定睛細看,等老漢看清了這東西是什麼後,直接就驚叫了一聲。
野狗被老漢踩住了嘴裡的食物,衝老漢狂吠了起來。
“腸子,”老漢跟路上的人們喊道:“這是人的腸子!”
一個路人一腳把野狗踢到了一邊,看一眼被老漢踩在腳下的東西后,也驚道:“是腸子!”
幾個路人走進了陋巷裡。
陋巷裡躺著一具掛著零星血肉的白骨,血肉盡了後,人們看不出這死人生前的樣貌,就更加不可能知道這人是誰了。
自己多了一個女兒的事,安元志沒有告訴安錦繡,他只是告訴安錦繡,他把莫雨娘處置了。
安錦繡坐在靈堂旁的小殿裡,聽了安元志的話後,只是道:“是殺了?”
安元志點一下頭。
“屍體呢?”安錦繡問道。
安元志說:“不知道,範舟把屍體扔出府去了,反正會有人給她收屍的。”
“袁威夫妻倆的喪事得辦了,”安錦繡說著從手碗上褪了一串紫檀的佛珠下來,遞給了安元志道:“這是高僧開光過的東西,放在阿威他們的墓裡,算是我的貢禮。”
安元志把佛珠收進了衣袖裡,跟安錦繡說:“忙過這幾日後,我會安排阿威和他媳婦的喪事。”
“袁煥呢?”安錦繡又問。
安元志說:“我找人照顧那孩子了,父親說可以把煥兒養在安府裡。”
“安府?”安錦繡冷笑道:“安府能養出什麼好人來?”
安元志忙說:“我沒這麼跟父親說,我說等平寧從江南迴來,讓這孩子跟平寧一起長大也不錯。”
“平寧他們暫時不能回來,”安錦繡說起上官平寧的時候,把聲音壓得很低,道:“你把煥兒也送去江南吧。”
“京城這裡還能出什麼事?”安元志問自己的姐姐道。
安錦繡說:“你當聖上登基之後,我們就萬事大吉了?”
安元志說:“姐是擔心白承澤?”
安錦繡把坐榻上的一本奏摺放到了安元志的手上,說:“這是戶部給我的摺子,你看看吧。”
安元志開啟這摺子看了幾眼後,就跟安錦繡道:“沒糧是什麼意思?”
安錦繡說:“意思很簡單,就是說朝廷現在沒辦法往向南河那裡運送糧草了。”
安元志張了張嘴,最後揪著手裡的奏摺看著安錦繡發愣,說:“那這仗要怎麼打?怎麼可能一點糧也沒有呢?”
“去年是個災年,”安錦繡說:“要不然京城外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流民了。”
“這仗不打了?”安元志小聲問安錦繡道。他這才想起來,白承意登基之後,他姐姐為世宗發喪,可還沒說過一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