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錢借給範老漢?
範老漢悶不吭聲地出門借錢去了,老爺子的心理其實很簡單,他把安元志從江裡救上來了,就不能看著安元志死在他家裡。
等范家老二從喬大夫的家裡拿來了醫藥箱子,範小妹在廚房裡把水燒開了,出去借錢的範老漢還沒回來。
喬大夫用酒把一把細長的小刀擦了一遍,又放在火上燒了一回,跟范家兩兄弟說:“不等你們的爹了,你們把人給我按住了。”
范家兩兄弟一個按肩,一個按腳,把安元志在床上死死地按住了。
喬大夫摸了一下安元志的額頭,還是燙手,不把這人身上的爛肉和膿血弄掉,這位的燒就退不了。喬大夫把一塊布帕子團了團,塞安元志的嘴裡了,怕一會兒安元志疼起來咬了自己的舌頭。
“喬先生,你不給他上點麻藥什麼的?”范家老大看喬大夫舉著刀就要下手,忙問了喬先生一句。
“我這兒沒有麻藥了,”喬大夫道:“你這兒有?”
范家老二說:“安小哥這會兒暈著,不知道疼,大哥,你就讓喬先生快些給他治吧。”
喬大夫先挑破安元志傷口上的膿泡,把拱在裡面的膿液擠了出來,再把這道傷口裡爛掉,發著臭味的肉割掉。說起來就是兩句話的事,喬大夫手下的動作也足夠快,但做起來,這次的治傷,足足花了喬大夫快兩個時辰的時間。
安元志中途被硬生生疼醒過來,下意識地被疼痛驅使著想掙扎,可是范家兩個兄弟死死地按著他,讓他半點也動彈不得。喊叫聲被嘴裡的巾帕子堵在了喉嚨裡,安元志嗚咽著,神智不在之後,他沒有能力再遮掩自己的脆弱。
范家兩兄弟看著安元志傷口裡露著的骨頭,和喬大夫被血染紅了的手,最後都扭過了頭去,不忍心再看。
範紅橋在窗外,能清楚地聽見安元志的嗚咽聲,最後哭紅了眼睛。
範老漢走遍了整個漁村,好容易才東一家西一家,借到了一百個銅板。
借他錢最多的人家,當家的老太太還問範老漢,“你這是想招這個人當上門女婿了?”
棲烏村不大,每天發生了什麼事,村裡的人都能知道。這些日子以來,讓棲烏村人議論最多的除了衛**剿匪的事,就是被範老漢家救的這個年輕男人的事了。
範老漢接過了老太太遞過來的銅板,搖頭道:“我沒這個打算,這個小哥看著也快不行了。”
老太太臉露了同情之色,嘆道:“你盡到心了,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等範老漢回到家中,他二兒子正站在小屋前往外倒血水。
喬大夫這一回沒再用藥布給安元志裡傷處了,用厚厚的一層草藥,把傷口蓋上,這才停了手。
“怎麼樣了?”範老漢進了屋就問。
“看他的造化吧,”喬大夫說:“傷口的好肉長不出來,他總歸是個死。”
範紅橋聽見了喬大夫這話,一頭就衝進了屋來,然後就被床上床下,大灘大灘的血跡嚇得邁不動步子了。
安元志這會兒又疼昏了過去,連嘴唇都發了白,看著就是奄奄一息的樣子。
403我不是在唐突你
一百個銅板能不能讓城裡的大夫給安元志看傷,喬先生不開口,范家四口人是心裡完全沒數,他們這輩子也沒有讓城裡的大夫給看過病。
“不行,我們就厚著臉皮求求人家大夫,”範老漢最後下了決定,讓兩個兒子去收拾帶安元志進城看病的東西,讓女兒去做些吃食,他們好帶著路上吃。
到了這天下午,安元志的額頭不像上午時那麼燙手了,人也睜開眼,轉轉了眼珠,只是說不出話來。
喬大夫看安元志這樣,忙親自動手,連灌了安元志兩碗苦藥下去,跟範老漢說:“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