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除了騎馬打仗的時候兇猛不講情面外,平日裡就是個老實人,聽他說一句狠話比登天還難,今兒這是當著新娘子的面發威了?
喜婆是個老於世故的,趁著一幫子武人愣神的工夫,就在一旁喊道:“新郞牽新娘入喜堂啦!”
喜堂的佈置,蒙著蓋頭的安錦繡看不到,她只是由喜婆扶著,在眾人的鬨鬧道喜聲中,與上官勇拜了天地。
“送入洞房!”夫妻對拜之後,主事的喜公大聲說道。
上官勇緊緊地護住了安錦繡,不讓簇擁上來的人們碰到他的新娘子。這個男人的體貼,上一世的安錦繡沒能體會到,不過這時安錦繡卻心知肚明,嘴角露了笑意的安錦繡,被上官勇一路護到了後院的新房裡。
新房裡自又是一套新婚的禮節,這一回安錦繡認真應著喜婆們的問話。
“生不生?”
“生。”
……
上官勇咧開了嘴,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新房外他的那幫兄弟們又鬧上了,有要跟新郎官拼酒的,有酒還沒喝就急著要鬧洞房的。
安錦繡只低了頭坐在床沿上,上官勇在軍中的兄弟很多,前一世裡她對這些下階的武官們不屑一顧,白承澤卻頗為看重。最終的結果證明,白承澤這個成皇之人的眼光毒辣,自古仗義皆是屠狗輩,軍中的兄弟雖不是高官,身後也無顯赫的家族支撐,不過真到了要命的時候,軍中的這些兵丁才是真正可殺人的利器,朝堂上的大人們滿腹詩書,最後也不過就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上官勇的這些兄弟,就是這個男人在軍中立足的人脈,一呼有百應,未來的上官大將軍若沒有這些過命的兄弟,又怎麼百戰成名?
“我去去就來,”上官勇低聲在安錦繡耳邊說了一句。
“好,”安錦繡應聲道。
上官勇不想走,卻也只能大步走出了新房,酒這個時候哪有房裡的那個小女子讓他掛心?看看擠在門前的兄弟們,上官勇無奈地搖了搖頭。
“上官大哥,今天我們可不跟你講尊卑,”人群裡有人高聲喊道:“這酒我們要是喝得不痛快,大哥就不能進洞房!”
上官勇手指點點這幫起鬨的人,領著一幫人往前院走,扭頭看見自己的小舅子站在那裡正跟幾個武人說著什麼,手腳還比劃著。“五少爺,”上官勇停下腳步喊了安元志一聲。
安元志走到了上官勇的跟前,笑道:“姐夫喊我元志就好。”
“元志,”上官勇也不跟安元志客氣,當下就改口道。這個是安錦繡的同母弟弟,上官勇本能地就把這個小舅子當作了自己的弟弟,“我們去前面喝酒,你的酒量如何?”上官勇問安元志道:“能替我擋多少酒?”
“我?”安元志笑,“我千杯不醉,姐夫放心,為了我姐,我也會盡力而為的。”
周圍的武官們看看安元志俊俏的臉龐,都不大相信這個小白臉少爺有這個本事。
上官勇卻不疑有他,一拍安元志的肩膀,說了聲:“好,那元志就在我這裡不醉不歸。”
安府詩禮傳家,這是安元志第一次接觸到軍中人,感覺新奇的同時,也越發感覺從軍才是自己未來的路。跟這些軍中的武人們在一起,他前所未有的自在,“姐夫,請吧!”安元志衝上官勇一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前廳和前廳的院子裡都擺上了酒席,酒是軍中的烈酒,菜都是大魚大肉,不精緻,但卻足顯主人家的誠意。上官勇酒量一向也不錯,但今日幾杯酒下肚後他就感覺自己好像有點醉了,不但腳步虛浮,頭也眩暈的厲害。
安元志陪在了上官勇的身邊,當真就是千杯不醉的本事,幾輪酒拼下來,安府的五公子依舊氣定神閒。軍中的人大都認眼緣,安元志這個看不出世族公子樣子的少爺,不虛偽不做作,只一場酒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