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沒了蘭景輝,蘭輔國一人年邁,熬也會將他熬死。老年喪子,白髮送黑髮,已經讓將軍府千瘡百孔,如何還能與十三王府抗衡?
蘭輔國沒了兒子,若還是要與自己的外孫作對,那麼一旦皇帝百年雲殤繼位,整個將軍府勢必會落得國公府一般下場。
可笑的是,蘭輔國不會不知道,雲殤的手段!依照雲殤如今的性子,來日斬草除根,絕對做得出來!
府門前,家奴快速收了雲殤的傘,卻有一隻信鴿飛快掠過。
雲殤眸色陡沉,荒原身形一晃,已經擒下半空的信鴿,握於掌心。
在鴿子的腳踝上,繫著一根小竹棍。
鴿子是從府內飛出去的,有人在傳遞訊息,而且……
荒原解下了小竹棍,抽出裡頭的小紙條,雙手遞呈雲殤。
☆、第398章 墳前誰種向陽花?
雲殤睨一眼手中的紙條,大步走進門內。荒原不語,只能抓著那隻鴿子跟在後頭。
及至完顏梁門前,雲殤才頓住腳步。
青奴剛好提著空茶壺走出門。一眼便瞧見荒原手中的信鴿。面上一顫,青奴慌忙放下茶壺朝著雲殤行禮。
便是這微顫的面色快速落入雲殤的眼中,已然是個破綻。
“自己說吧!”雲殤不喜多言。
深吸一口氣,青奴點了點頭,“此事與公主無關,是奴婢思鄉情切,這才……用了公主的信鴿。王爺若要怪罪,青奴願意受責,還望王爺莫要遷怒公主,公主委實不知情。”
雲殤看一眼門內,也不打算進去。只將手中的紙條還與青奴,“以後可書信回去,一封家書罷了。也不必飛鴿傳信,免教外人以為這十三王府真當是什麼龍潭虎穴,刻薄得連一封家書也不許人傳遞。”
青奴感激涕零,“奴婢多謝王爺開恩。”
紙條上,無外乎跪安父母。以寄相思之意,別無其他。
眸微冷。雲殤轉身,徑直朝著書房走去。
及至雲殤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青奴才起身,快速轉回房間。鬆一口氣,掀了簾子走進內閣,“公主,沒事了。”
完顏梁面無表情,只點了頭嘆了一聲,“照計劃行事!”
“只是公主。這計劃與國主的本意相差甚遠,萬一國主怪罪下來,只怕擔當不起。”青奴猶豫了一下,略顯踟躕。
“怪罪?”完顏梁笑得冷冽,“如今我還怕誰怪罪?我什麼都沒了,還怕什麼?橫豎只有這條命,誰敢拿只管來拿!”
青奴不語,只是抿緊唇,轉身抽出桌子底下的一個鳥籠,是另一隻信鴿。
從袖中取出早已備下的信件,栓在鴿子的腳踝上。青奴小心翼翼的開啟窗戶,確信外頭無人。這才將信鴿放飛出去。
“他已經生疑,不教他拿住咱們的鴿子,就會一直盯著咱們。”完顏梁起身,望著消失在雨幕中的鴿子,眼底的光寸寸冰冷,“師父說,人若無心便與孽畜無異。以前我不懂,可是……”
“公主?”青奴輕嘆一聲,“身子要緊。”
“我很後悔,沒聽師父的話。”完顏梁回過神,徐徐垂下眼簾,“如今我什麼都沒了,連做女人最基本的權力,都不復存在。我輸了……”
青奴取了外衣披在完顏梁的肩頭,哽咽細語,“公主莫要這麼說。這世上的人,大多是輸給自己,公主何曾輸給任何人。”
“輸給自己?”完顏梁苦笑,定定的站在視窗,看著外頭的瓢潑大雨,“從未開始,豈有輸贏論英雄?”
一聲嘆,一生涼。
京城內翻天覆地的找千尋,京城外,千尋佇立南心墳前,任憑大雨譁然,仍是久久不肯離去。
一去漠北那麼久,還以為南心的墳前應該是荒草漫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