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武三年,臘月二十九。
一處屋子,李君沉站在屋簷上,腳下踩著幾根方木。
他弓著身子,四肢朝下,像一隻上了屋頂的馬兒。
“咻!”
一道破空聲,從李君沉的背後響起!
李君沉放在胸前的手,猛地伸向背後,往虛空中一掏,手掌中就憑空出現了一片灰黑的瓦片,不見他有絲毫停頓和遲疑,手臂發力往前一擺,屋頂上的窟窿就小上了幾分。
屋頂下是陳天問和陸游京,當然少不了糖葫蘆少女風月。
陳天問手上捧著一疊瓦片,站在陸游京的身前,好等陸游京抓著往空中一拋,丟給屋頂上蓋瓦的李君沉。
至於穿一身貂皮,把自己打扮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風月。
她當然不可能是過來幫忙的,而是過來監視三人好好幹活的監工。
“嘿,我說風月呀,你每天這些吃食,是哪裡來的。”陸游京看著風月捧著一根長長的甘蔗,放在嘴裡啃了起來,很悠閒。
今日是他們三個來蓋房子的第三天,風月每天手裡的吃食換著花樣來,把他們哥三饞得不行。
特別是今日,太陽有些毒辣。
他們早已被太陽曬得汗流浹背,身上的長袍都脫了下來,因為脫水的原因,嘴唇都有些幹烈了。
而風月還穿著貂皮大衣,站在一旁,一咬一吐,說不出來的爽。
“這些,都是我孃親種的,你們是不是很想吃。”風月還是頂著他那個糖葫蘆的髮型,眼臉上笑意盈盈,看來心情今日她心情不錯。
不像前兩日,看見陸游京和陳天問只要偷一點懶,動不動就破口大罵!
當然李君沉風月不敢罵,但也沒給好臉色。
雖然三日前,李君沉沒有和婦人動手,而是認栽的過來蓋房子,但是風月還是不敢在李君沉面前太過放肆!
她總覺得這個少年跟陸游京和陳天問有些不同,像是能看懂她的心事,像是面前站著的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他那個父親。
平時的時候也能對著人和顏悅色,一旦發現她不練功,溜到姑姑那邊去玩,就會被抓住教訓一番。
她在少年的身上,看見了爹爹身上的影子。
陸游京和陳天問點了點頭。
陸游京期望的說道:“那地裡的甘蔗還多嗎?”
“地裡沒有甘蔗了啊!”
“哦”陸游京臉色浮現著一絲失望之色。
他轉過臉去,又抓起一片瓦片向著天空拋去。
“但是,放糧食的地窖裡,還有很多。”風月冷不丁地說道。
陸游京和陳天問又轉過了頭來,期待著看著風月,特別是陸游京,這幾天的接觸下來,他覺得這個少女心思很單純,很好忽悠!
“風月啊!你看我們在這裡也忙活了一天,今日天氣太熱了,你能不能回去拿點甘蔗過來,讓我們哥三個,解解渴。”
陸游京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舔著一張被太陽曬得通紅的臉,卑微地說道。
“那不行,那是我孃親種的,你們想吃的話,讓你們孃親也去種。”風月一聽,果斷的拒接了陸游京的提議。
這些都是她的零食,山上有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這些東西她自己都很節省,一拿就得拿三根甘蔗,對於風月來說,她捨不得。
這些東西一年都是固定地,給別人一根,她就少了一根。
風月覺得她跟這三個人的關係還不熟悉呢,除了自己對方的名字,那是一無所知,關係不熟!
這些都是她的零嘴。
陸游京對著風月翻了翻白眼,他們的孃親怎麼可能會種這些東西,那還不得被別人恥笑,再者說了,要不是在這破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