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密封蓋子被揭開,一股濃郁的酒香瞬間瀰漫開來。瘋老道站起身來,雙掌輕輕揮動,閉目品味,深吸數口,生怕它消散在空氣中。
“好...好個雁陵女兒紅!”他眼眸溼潤,語氣微顫,那份深藏的情感與懷念,瞬間溢於言表。
“你......竟然說這是雁陵女兒紅?”掌櫃聞言驚愕不已,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在這酒窖裡浸淫了多年,對各種酒品的瞭解可謂深入骨髓。然。當瘋老道提及“雁陵女兒紅”時,他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
程家待字閨中的小姐,程十鳶,那可是他們未來的城主,她的身份地位之尊貴,怎麼可能外嫁他人?那麼,這所謂的“雁陵女兒紅”又是從何而來呢?
瘋老道看出了掌櫃的疑惑與不滿,但他並沒有過多解釋,只是篤定地點了點頭。
“此酒純淨無暇,絕無半分摻假。它濃烈之中藏著真摯,如江湖名士,歷經風雨,閱盡世故,卻依然保持初心。待我細細品味,以確認無疑。”
掌櫃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他嘆了口氣,極不情願地拿出另一隻小酒盅,準備給瘋老道倒酒。
瘋老道卻伸手謝絕了,他說道:“不!飲此酒需用大碗,方能體會到雁陵城嫁女時,爹孃難捨的心情。你且去取一隻大碗來。”
掌櫃聽聞此言,氣得瞪大了眼睛。他磨磨蹭蹭地取來一隻大碗,“砰”的一聲重重地摔在桌上。
瘋老道心中暗自好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他悠然地拿起土壇,倒了滿滿一大碗酒。
掌櫃心疼地看著土壇裡所剩無幾的酒液,心中暗暗叫苦。
瘋老道卻彷彿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只是自顧自地端起大碗。
“這黃酒與白酒大不相同,豈能小口慢酌?須得大碗仰脖痛飲,且一飲而盡!”話音未落,那滿滿的一大碗女兒紅,已被他一飲而盡。
“啊!”的一聲,掌櫃又趕緊捂住了嘴,心中暗忖:“喝都喝了,就別再讓人家說自己小氣了。”
“好酒!”瘋老道讚歎道,“普天之酒,大多有清濁之分,飲之易令人心生燥渴。”
他咂咂嘴唇,滿足地說道:“然而,此酒卻與眾不同,它香氣內斂而醇厚,入喉不滯不澀,飲之即化作一股暖流流轉於全身。與雁陵春的輕浮風格迥異,必為雁陵女兒紅無疑。”
掌櫃急忙將壇蓋小心蓋上。他注意到大碗中仍殘留著數滴酒液,便忙不迭地傾斜酒碗,將殘餘的美酒倒入口中。咂咂嘴巴,臉上露出滿意至極的表情。
瘋老道站起身來,開始逐一審視洞穴內擺放的酒罈。這些酒無非是些歡伯、金波、秬鬯、白墮、清聖、濁賢、碧香等品類。
對於他這位年輕時,已嚐遍天下美酒的酒道高人來說,實在是不足為奇。看罷一圈,他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掌櫃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內心焦灼不已。他手中的紙扇搖得愈發急促,臉上的紅白交替,更是顯露出內心的激烈掙扎。
。終於,他下定決心,猛地拽住瘋老道的衣袖說道:“還有一酒,若你能準確道出它的年份,我便與你痛飲一場,如何?”
瘋老道微微一笑,跟著掌櫃走向洞穴深處。
掌櫃輕手輕腳地移開幾壇酒,露出了隱藏的一道門。他點燃了洞頂懸掛的一盞油燈,隨後小心翼翼地掀開一堆乾草,露出了那些被珍藏的美酒。
在昏暗的燈光下,隱約可見酒罈上淡淡的字跡。起初瘋老道並未多加留意,但不經意的一瞥卻讓他心中大吃一驚。
那字跡分明是“破天”二字!這對於他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
掌櫃的神情顯得十分糾結、猶豫,他憐惜地摸了摸酒罈,又輕輕地拍了拍,酒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