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法子。
“快天亮了,如果你不嫌棄就在這裡打個盹,上工時才不會瞌睡。”今日是非常時期,平時,她習慣一個人睡,不愛一些有的沒的人來擾她,看在洗秋幫了她的忙,天也將白,要她再繞一大圈回下人屋去是太不近人情了。
“可以嗎?”洗秋天真地想,要是她賴著不走,這奇怪的小姐不知道會不會破例收留她?
她的希望在下一瞬間就破滅了。
“雞啼後,大廚房就要開始忙碌了,你早點歇息的好。”她泡沫般的希冀又沒了,她還是個幹粗活的丫環命啊!
“唉唷……唉唉耶!”一長串的呻吟從藍非的口中傳出。
捏著發酸的頸子和冰冷的四肢,不由得犯嘀咕,這床怎麼硬得跟地板一樣啊,睜開有如灌了鉛的眼皮子,不對勁,這地方看起來是姑娘的繡閣,在姑娘的閨房裡醒來不稀奇,怪異的是他躺的不是香味撲鼻的軟塌而是地板?他的睡相沒壞到這種地步啊?
“你醒來了。”無鹽慢步嫻娜地舉步進來,面紗又重回她的臉,苗條的身後跟著端臉盆的洗秋。
“你讓找睡地板?”他拍臉,怕自己還在噩夢中,沒醒透。
“有什麼不可以,他剛睡醒的模樣惺鬆得可愛,笨拙的動作孩子氣得很,像這樣一半是男人,一半還是孩子的浪子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瞧瞧看痴了的洗秋,淨紅著一張臉,什麼活都說不出來。
“算了,是我不該闖進姑娘的睡房,你要我睡地上我也只能認了。”不過,通常別的姑娘們都不會讓他在地上發抖過一整夜的,這無鹽女真絕情。
“那就請便了,不送!”他沒有想像中的死纏爛打,無鹽放下一顆心。
“不用趕,我自己很識相的。”清晨被人從房間趕出門真是稀有的經驗,藍非忍不住多看了無鹽一瞥,這讓他看見無鹽烏溜溜的黑髮如飛瀑散在肩後。
好——美的一束黑髮。
憑他閱人無數的眼,這道婉蜒也似的長髮要是長在絕世美人的身上,不知要羨煞多少人,只可惜……唉……為什麼長在一個連平凡都談不上的女人身上?唉……他再三嘆息。
無鹽可不在乎他腦子裡計算的是什麼,堅持跟他劃清距離。
“不送!”
“知道知道了。”自己不受歡迎,又理屈、藍公子非只好低調地走人。
也罷,摘下鬆了緊口的玉冠,瞅眼縐了的袍子,這不符合他愛美的原則,他得趕快去換下這套衣服才是。
跟無鹽錯身而過,一縷似有還無的香味鑽進藍非的鼻翼,他的鼻子對什麼都靈,尤其是女人花,不記得是真實還是夢境,有一軀完美無暇的女體滾燙地貼熨著他,那修長柔軟的身子是絕無僅有的,那麼適合他的弧形曲線,雖然只是電光石火一現,卻讓他回味再三。
看著無鹽自動走開,視他如蛇蠍的舉動,那股子淡若似無的香氣也隨之不見。
不會吧,要是他夢中的美人是她這等容貌,他寧可跳河也不敢生出任何非分之想。
他會胡思亂想,肯定是剛睡醒,全身筋骨正在抗議昨夜的受虐,所以才產生“自動痊癒”法,想像美人在懷的絢思奇夢。對!就是這樣,等他好好梳洗過,就能神清氣爽不再走火入魔了。
“你叫什麼名字?過來幫本爵爺梳洗門面。”他玩笑地勾勾手指,朝著茫酥酥的洗秋說道。
“是,寶少爺。”真是絕了,平常結巴厲害的人竟然一個螺絲子都沒吃。
藍非大步踏出兩岸依柳園,像後面有惡鬼在追似的。
趕明兒個就算又醉得不醒人事,他也絕不要不分東西南北的踏入兩岸依柳園。
也幸好申屠無鹽不喜歡他,要不然自己一身清白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