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時間算得剛剛好。」
「你這人!」妹妹老話一句。
這樣才有意思,慢慢來。
媽媽卻被感動,她贊成的說:「以前咱們也是一這樣子。」
「以前,以前才刺激呢,」妹妹呶呶嘴,「一見面就進洞房,盲婚。」
我笑。
「可是後來文明結婚,」媽媽說:「男女也見面的。」
「是嗎?還不是表哥表妹,自小一起長大,一點新奇也沒有,所以感情似溫吞水。」
媽媽瞪妹妹一眼,「你打算怎麼樣?莫不是乾柴烈火,統統一起來?」
我大笑。
「我情願現在的男女都像沈小姐與你哥哥,斯斯文文,那我們大人也可以鬆口氣。有時候在公共運輸工具看見那些慾火焚身的少男少女,扭在一起哼哼唧唧,哎呀!真受不了。」
「媽媽是老古董,不過時下年輕人的姿態也甚為難看,怪不得她眼痛。」
所以,貓型人對於重整道德,亦有貢獻。
我們真的不大拉手。
沈瑛喜歡把手插在口袋裡。
我也是。
有時候我們會繞一下手臂,把自己的手插在自己的口袋中,我們的衣服,包括外套與褲子,都有口袋。
就在這段時間內,我拿到碩士學位,申請到念博士,而沈瑛也開始她第二年的功課。
她寫論文並不緊張,第一年進行得很好。貓型人通常努力讀書,因為夠耐力,有長心。
我偷偷的問她:「沈瑛,結婚需要很多錢嗎?」
她看我一眼,「不見得吧,結婚又不是請客吃飯。」
「那為什麼有人大宴親朋?」
「有些喜歡熱鬧。」她微笑。
「你喜歡嗎?」
她搖搖頭,我得其所哉。
「你父母呢?」
她亦搖搖頭。
「那麼,有什麼條件才可結婚呢?」
「經濟獨立成熟,性格自立成熟。」
「你覺得我怎麼樣?」
她很鎮靜,看我一眼,說道:「差一點點,過一兩年就堪稱有十足的條件了。」
我說:「畢了業,我會找一份很穩定的工作做。但我不會發財。也許可以買一輛平治,但不是勞斯萊斯,可以擁有五百平方米的公寓,但不是白色的濱海別墅,你說如何?」
「可以了。」她仍然微笑,但有些喜氣洋洋的。
「那麼,我的心就安樂了。」
我並沒有說為什麼我的心會安樂,想來她是明白的。我有一絲心急,還要等一年多哪,真是生平第一次心急,以往什麼事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什麼了不起,我總是眉毛都不挑一挑,但這一次,我的心就躁了。
沈瑛真是聰明女,她大約是看出我的心事,她握住我的手搖一搖。
「不要急。」她說。
我原是怕她急,所以自己才急,女孩子的青春有限,怎麼可以一年兩年這樣等下去,如今見她反而勸我不要急,我鬆一口氣,所以也不急了。
她輕輕說:「我還要一年才可以讀完碩士。」
我感激地將她的手貼在面孔邊,良久良久。
她的手不冷不熱,如一塊象牙,貼在面孔上,非常舒服。
我知道在人生道路上,我不再會寂寞。
那日回家,我蜷縮在床上,偷偷哭了一場。
有時候太關心了,也會哭起來。
第二天,看到沈瑛,她眼泡腫腫的。
我訝異,「眼睛怎麼了?」
她羞澀的說:「昨日哭了一夜。」
「為什麼?」我問。莫非同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