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前所未有地神清氣爽,突然一股不可名狀的怒氣湧上心頭。
她為昨晚的事一整夜都沒睡好、又糾結了一上午,為什麼他卻好像絲毫沒受影響似的?難道他一點都不為此感到煩惱嗎?她設想了很多他可能會有的反應,沒想到他居然若無其事。
克莉絲汀氣乎乎地低下頭,不再去看斯內普。
他的授課和以往一樣條理明晰,連聲調語氣都沒有任何變化。克莉絲汀心慌意亂,但還是如常做好了筆記。下半堂是實踐時間,斯內普從講臺上走下來,開始監督學生們熬藥。
這天他們學習的是弱效解毒藥劑,是一種能夠用於大部分常見毒藥的解毒劑。雖然用料種類極多,配製過程相當繁瑣,但是不會發生危險,譬如說炸鍋或是燒鍋之類的。
克莉絲汀試圖把海綿蟲切成均勻的碎末,發現那非常困難,它們彈性太好,總是從刀口下彈飛。正當她手忙腳亂的時候,聽到背後傳來斯內普的聲音:“桑斯費爾德小姐——”
她全身一僵。
他那微微拖長的語調和刻意挑高的尾音,在平常總是發怒的先兆,任何一個霍格沃茨的學生在聽到他用這種方式叫出自己的名字時,都會產生毛骨悚然般的警覺,並條件反射地站好等著挨訓。但這一次,他的聲音和語氣卻不是與之相應的冰冷尖銳,而是低沉的、柔和的,就像——
克莉絲汀的臉上一陣火燙。他明明是用師生間的“事務性稱呼”說出她的姓,為什麼她卻覺得好像比叫她的名字還更親近、更親密,讓她忍不住心旌動盪?難道是因為知道了他對她的感情,讓她產生了先入為主的心理作用,——以至於這麼簡簡單單的一聲稱呼,都讓她聽起來像是在示愛?
她半轉過身仰視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他深邃的黑眼睛專注地看著她,流露出她無法捉摸的情緒。聲音依舊低柔動人,但是說出的話卻無比的煞風景:“切海綿蟲之前先用煙燻一下。”
然後他就轉身離去,開始訓斥另一組倒黴的小獾。
克莉絲汀懊惱地瞪著他的背影。她當然沒有花痴到以為他會在課堂上跟她說什麼出格的話,可是也不要在用那麼曖。昧誘人的語氣叫過她之後,突然說起海綿蟲的處置方法好不好?落差太大心臟會受不了的!
作者有話要說:教授沒糾結,小克倒糾結了。
小克……你被教授試探了還不自知麼?你以為你的臉紅他沒看見?
(還是叫小克習慣了啊)
今晚二更
他的進攻
晚上克莉絲汀還是去了地窖,準備繼續學習守護神咒。她冷靜了一下頭腦,覺得自己過於敏感了。西弗勒斯只是用平常指導學生的態度在和她說話,而她卻因為心理作用而產生了誤會。
他大概會把這份感情深埋在心裡,永遠不向她表白吧?克莉絲汀想著,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天她根本無法集中精神練習,杖尖裡冒出的銀色霧氣稀薄得讓她無地自容。最後她心煩意亂地放棄了練習,低頭坐在沙發上,抱著自己的雙膝發呆。
斯內普走到了她面前,她也沒有抬頭,目光落在他的黑袍邊上。
克莉絲汀以為他會批評她,但是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輕聲說:“我期待早日看見你的守護神。希望它能和我的一樣。”
一樣的守護神——她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但是他為什麼會這樣說?是想向她傳達些什麼嗎?
她抬起頭仰望,不知道他接下來是不是又會像下午在課堂上那樣,一本正經地說起練習守護神咒的訣竅。
“你知道一樣的守護神有什麼含義嗎?”他問道。
在他說出那樣的話後,又問出這樣的問題……她沉默了一會兒,才簡短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