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雲聽見母親腳步聲,推門進來,抬起頭,掩飾眼神中的抑鬱不快,“妹夫對這樁婚事可真上心。”臉上不免露出豔羨之色。
“可不是,聽王府的意思喜期趕在年前。”
“這麼急,不到一月,太匆忙了,什麼都來不及準備。”正常婚事怎麼也要籌備三兩月。
“王爺派來的人說了,王爺的意思,來不及不用準備什麼,王府什麼都不短,王府正在趕工修繕房屋,說想讓你姐姐過去看看,要有什麼不滿意的提出來,吩咐下去,照你姐姐的意思辦。“
吳氏說著,看一眼滿面愁雲的親生女兒,竟酸酸的,不是滋味。
“未婚夫妻是不能見的,難道王爺不知?”沈綰雲納悶地問。
“王爺說你姐姐若去,他不在府裡,就見不到面。”
“姐姐怎麼說,什麼時候去?”
“問你姐姐說不去。”沈老爺的意思是讓女兒照王爺的意思辦,別不識抬舉,可女兒自個尊重,一口回絕。
母女倆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主子,王府大興土木,王爺讓您過王府,您為何不去,去了還能見一面不是,奴婢們也跟著開開眼,看看王府什麼樣?主子卻一口回絕。”繡菊埋怨道。
“過一輩子,何在一時,讓人怎麼想?”
繡菊瞅瞅主子的臉,想想也是,主子是未來王妃,總得端著點。
“走,出去走走,總呆在屋裡氣悶。”沈綰貞在孃家住著,婚事嫡母操心,置辦嫁妝不讓她插手,她樂得清閒。
和繡菊剛走出院子,巧珊追趕上,抱怨道:“主子出門也不喊奴婢一聲。”
“不喊你,你幾時落下過。”沈綰貞心情頗好,趙世幀對自己是尊重的,連修繕王府的事,都要聽她意見,拿她當妻子對待。
主僕三人就去沈府花園,這沈家老宅,她沒認真逛過,自搬到這裡,她還是頭次逛花園。
冬季,樹木凋零,枯枝敗葉,顯得冷清和淒涼,她穿得極厚實,手上握著手爐,身上出了一層細汗。
巧珊見大冷天,園子裡無人,興趣索然,這時,前面石頭子小路上走來一個二三十歲的婦人,那婦人大冷天身上沒有二兩薄棉,精精神神的,透著妖冶。
那僕婦一眼瞧見沈綰貞,嬉笑著上前,行禮,“三姑娘好!”沈綰貞看著眼生,問:“你是新來的?那房中當差,我怎麼沒見過你?”
“怪道姑娘不認識奴婢,奴婢是張姨娘的親嫂子,和她哥剛上京城,蒙太太恩典,在府裡做事。”那媳婦嘴皮子利落,一看就是個精幹的。
“你男人做什麼?”沈綰貞有點納悶,嫡母吳氏最恨這張姨娘,怎會放任她們在沈府大搖大擺出入,還儼然舅爺身份。
“回姑娘,我男人看大門的。”那媳婦滿心高興,看大門可是個肥差,自古,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上門的人若不打點錢財,奴才就刁難不往裡傳話。
“三姑娘不認識奴婢,奴婢可認識三姑娘,三姑娘命好,做了王妃,不像我們家五姑娘,進王府,就做了個王爺侍妾。”那媳婦口口聲聲喚五姑娘,府裡的規矩一點不懂,不知道妾的親戚不算親戚,姑娘是主子,豈肯認奴婢下人舅家,失了身份。
沈綰貞心裡尋思,這張姨娘的嫂子舉止輕浮,言語粗俗,張姨娘的孃家哥哥也好不過那裡去,吳氏為何讓她進沈府,不知又打的什麼主意?
舉步往前走,“姑娘慢走,青石路上飄上雪滑。”那媳婦熱絡地在後面討好地叮囑,看沈綰貞穿著灰青棉袍的身影消失在小徑盡頭。
她才收回目光,撇撇嘴,自言自語,“我當三姑娘長得天仙似的,這冷不丁一看,也就跟府裡有姿色的大丫鬟沒什麼兩樣。
次日,沈綰玉和丁姨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