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服侍,皇帝自然樂的清閒,單手支了下巴興致勃勃的盯著他手上動作。
“歷川,你是什麼時候進宮的?”
薛歷川給皇帝盛了飯,添了些菜在他面前的碟子裡,剛坐下,就見皇帝搖了搖劃痕明顯的那隻手,問完話後就張開嘴,一副等著他餵食的樣子,只好往他身側挪了挪,拿筷子先挾了塊肉片送到他嘴裡。
“大概是四歲的時候,齊運三十二年。屬下那時還記不太清事,後來看侍衛營的資料上是這麼寫的。”
皇帝咬住筷子,連肉片一起含進嘴裡,舔了舔才讓薛歷川抽回,待嘴裡肉片嚼完嚥下,薛歷川又適時挾了筷包著米飯的生菜送了上來。皇帝搖搖頭,握著他手腕又反推回他自己嘴邊,示意讓他吃下,又皺眉問道:“才那麼大點,在侍衛營是怎麼熬下來的?”
“……”被皇帝半強迫的塞下了一口飯,薛歷川嘴巴里含著食物沒辦法開口,只得快速嚼了兩下便嚥下肚。
皇帝沒忍住,伸手戳了戳他鼓動的臉頰,但沒等他過足手癮,還沒兩下功夫,估計米飯都沒嚼碎,就見他居然就那麼嚥了下去,一時好氣又好笑:“慢著點,不用急著回話。”
不過咽都嚥了,再提點也晚了。以為皇帝是不想吃米飯,薛歷川想著如何措詞,邊在盤子裡挑揀了些肉食挾給皇帝。
“侍衛營裡大多是到了歲數送進來的官宦子弟,平日只是練武時嚴苛些,教頭他們不會刻意為難,只要吃得了苦,也沒什麼耐不住的。”
“說的倒是簡單,那苦也不是人人都吃得了的。”皇帝狀似不滿的冷哼了聲,他這算是純屬找茬了,只是想著那時他們都同在宮裡,卻還是讓他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不知受了多少罪,心下便有些不舒服。
“我記得你是被賣進宮裡的,可還記得你的父母親人?”
“不記得了。不過應該是沒什麼親人在,侍衛營有規定,如果是買進來的孩子,必須得身家清白,且無牽無掛。”
“既是如此,那他們肯定保留了你父母的資料,有沒有去看過,知道你父母是什麼人嗎?”
薛歷川不在意的說:“沒有。都已經封在資料上了,他們想必都早已作古,我根本不記得他們的模樣,只看著紙上的三言兩語來憑空想象,總覺得怪異難受。”
他說的輕鬆,皇帝還是安慰似的捏了捏他臉頰,又轉了話題問:“聽說侍衛營裡,你很得那些手下的信賴。二十多年相處,這其中會有幾個感情不錯的吧?”
“我當他們都是可交付性命的兄弟,倒沒有什麼感情特別與其他人不一樣的人存在。”
那其實就是說他並沒有私下相交甚好的朋友了。沒有父母親人,沒有朋友!他本人雖說根本就不在意,也不覺得這樣有哪裡不妥,皇帝心底一面覺得他能完全屬於自己,這樣也很不錯,一面卻又自以為是的替他難過。
“男兒最重成家立業。你年紀也不小了,有考慮過婚配嗎?”皇帝思緒轉的極快,突然又沒事找事的給自己找起不痛快,薛歷川就算是有這打算,他也不會同意,還非得把這問題放到明面上來。
“有想過,只是碰不上合適人選,”薛歷川頓了頓,旁邊皇帝已經有些焦躁的敲起桌子,他也沒在意,自顧自又接了下去:“其實對屬下來說,成親並非必不可少之事,日後有緣能碰上再說,碰不上的話,現下也不需要著急。”
他後面這話有些多餘,聽著倒像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