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阿靈敖問身側的奴才。
“回主子,正是江寧來的大小姐。”
“……原是妹妹,失禮。”
四目相對,婉瑩在他的眸子裡瞧見了一抹失落,可彼時的她只以為,那眸中映著的是她的。
再後來,他們並不曾多說什麼,寥寥數語便各自回房,婉瑩的回程步子很快,大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那一晚,她失眠了,閉上眼睛,竟都是那隻見過一面的堂兄。
她反覆告訴自己,那是她的堂兄,可洠в杏茫�侵中岸竦撓朧啦蝗蕕南敕ǎ�拖袷且豢哦靜藎�壞愕悴鮮匙潘��救韁顧�男摹�
此後的若干個夜晚,她不可遏制的夜夜夢見他,她甚至自作多情的想象著,他也與她受著同一般的地獄煎熬。
不然為什麼,他總是用那樣憂傷的眼神看著她,然後搖頭,嘆氣?
婉瑩是最嬌柔的女兒,可偏生她有一根反骨,就像她恨宋江的招安一般,若是她,便是反也必敗,她也必是要歃血揚旗的。
選秀的前一天晚上,她帶著那塊普洱茶去了堂兄的房間,彼時正在獨飲的阿靈敖見到她時,顯然是怔楞了有一會兒。
當著奴才丫頭的面兒,婉瑩萬般有禮的把那塊普洱茶奉了給他,又說了許多阿瑪囑咐長,家兄照顧短的廢話,然,當堂兄擺手示意那些奴才們退下之後。
他醉眼看著她:你可是有話要講?
婉瑩不語,而是起身拿過了他桌上的酒壺,仰頭便幹了滿滿一壺,彼時那嗆辣的酒味兒直嗆的她咳出了淚。
她伸手去摸了他的臉,她失神的喚道:阿靈敖。
是的,她沒有喚他堂兄,而是喚了他的名字,阿靈敖。
這個名字就像是喚起了洪水猛獸般,一旦出閘,便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這個荒唐的晚上,她們一同醉了。
極致的疲乏過後,她們未曾說過一句話,唯婉瑩臨走之前,她揪了一綹他的頭髮,塞進了自小貼身的香囊中。
她們都知道,便是她不中選,她們也唯世間所不容。
當然,沒有意外,婉瑩中選了。
皇帝是個複雜的人,婉瑩看不透他,她不知道那明黃龍袍加身下的倜儻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人,可她知道,他絕不止看上去那般溫和有禮,斯文俊逸,也絕不止帝王皆有的生性殘忍,敏感多疑。
婉瑩知道,他喜歡她,不僅僅是因為他第一次抬起她下巴的時候,對她笑的那般溫柔,更是因為,如他一般貴重,竟毫不懷疑的相信了她的謊言。
在他進入夾著黃鱔血的她的時候,她說:疼,輕點。
他說:別緊張,朕會憐惜你。
紅燭之下,他的眼睛裡盈動著滿滿的溫柔,在那之後,婉瑩哭了,哭的不可遏制。
被他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的時候,她在心裡默默的說了聲:對不起。
那天侍寢,皇上留了她,這對第一次侍寢的秀女來說,這是天大的榮耀,而此後,這樣的榮耀有如泉眼,源源不絕,在翌日她被封了貴人起,不顧太后的反對,皇上留宿她處,這一留便是月餘。
很快她便有了身孕,不過半年,她便從貴人升到了嬪,當她十月後產下一子,皇帝更是大喜,當即擢升她為妃。
他說:以蒼壁禮天,以黃琮理地,我們的兒子便叫一個‘琮’字。
奶孃第一次抱著延琮過來時,他說:老六生的這般粉雕玉琢,像極了你。
可當她吃力的抱過來瞧了瞧,她卻宛如雷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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