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和澀。不用回頭,她已經知道他離開了,在最後一句——“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時候,他在雪中離開了她。
鋼琴上,放著一把鑰匙。他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和她說,卻留給了她他家裡的鑰匙……她拿起了它,緊緊地握在手心裡。
沈靖和走了以後,接著就是期末考試。她儘量不讓自己去想他,讓自己能夠忙一些,一有空就抱著書坐在圖書館裡一泡就是一個下午。她似乎比以前更忙了,練琴的時候儘量不去八樓,儘量不路過他們相遇的那條路。只是偶爾會拿著一個硬幣投進販賣機裡換一杯咖啡,然後捧著慢慢地喝。
很快的,這個學期結束了。章海潮和魏行薇坐在荷塘邊的草地上,為耗去半條命考試的結束喘口氣。
魏行薇怪沒形象地躺在草地上,半閉著眼調侃章海潮:“聽說你這次考試很拼命哦。”
“誰到了期末考試的時候不拼?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因為要考試而熬夜!”章海潮一副打死我都不相信的表情。
她這樣的表情倒讓魏行薇愣了一下。
章海潮好笑地在魏行薇面前晃著手,“怎麼傻了?”
魏行薇回過神,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會鬱悶好一陣子,沒有想到一場考試就讓你恢復了。”
“怎麼,看我鬱悶你很開心?”她挑了挑眉,故意地說。
魏行薇嘟囔著:“就是這樣才怕你會有問題。”
章海潮摟著魏行薇輕輕晃著,“放心,我沒事。”
“你真要等他四年?”魏行薇忍不住問,隨即又懊悔得半死,怕自己的多嘴又讓她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再次難過。
“等等看吧。說不定,我等不到四年就變心了。”章海潮半真半假地說。
“你呀——”魏行薇深深地嘆了口氣,“總是這樣,難得看你對小提琴以外的東西產生了興趣,卻總是這樣漫不經心的。”她扯了根草在手中打了個結,漫不經心嗎?也許在行薇眼裡她真的是有些漫不經心,可是真正的心情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很認真、很認真。
放開手中的草,她轉換了話題:“不說我了,說說你吧。這幾天老不見你的人,忙什麼去了?”秋天還沒到就已經“多事”,這幾天魏行薇的煩躁她都看在眼裡。
“我?”魏行薇往後一倒,面對著藍天,“海潮,我跟經紀公司簽約了。為了這件事,我和家裡大吵了一架,這幾天在找房子,我準備搬出來住。”
章海潮一怔,“這麼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說?”
魏行薇聳了聳肩,“不是什麼大事。而且前一陣子,你為了沈靖和的事情心裡也不舒服,沒必要拿我自己的事情來煩你。”
章海潮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這是她快生氣的徵兆,“那麼房子找到了嗎?”
“還在找。”
“魏行薇,你還當我是不是朋友!”她瞪她,很用力。
“是,是!”魏行薇見一向好脾氣的章海潮生氣了,連忙摟著她哄。
章海潮嘆了口氣,“那就搬來跟我住吧。”
“你家?”
“反正我媽也不會回來,留那麼大的房子幹什麼?而且,”她輕輕地說,“最近我一個人在家裡總是會想哭,就當來陪我吧。”
她這樣一說魏行薇反倒慌了,“我去還不行啊!你別這樣,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章海潮輕笑出聲,“你以為我會讓你白住?”
“那還要做什麼?”這個時候就是讓她把存摺都掏出來她也願意,只要章海潮不再有那樣哀傷的表情。
“從下個學期開始,每個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晚上一點到久月來接我。”她開出了自己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