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算是真正進入入樓蘭城,晁釗漫步街頭,一幅鮮活生動的市井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
街道兩旁,店鋪林立,熱情的吆喝聲此起彼伏。賣香料的商人站在店門口,熱情地向過往行人介紹著來自遠方的奇香;手工藝品店的工匠們專注地雕琢著手中的物件,精湛的技藝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空氣中瀰漫著烤饢和香料的濃郁香氣,行人們或匆匆趕路,或低頭做事,每個人都在這充滿煙火氣的城中各司其職,生活的氣息瀰漫在每一寸空氣裡,讓人沉浸其中。
轉過街角,一個寬敞的小廣場映入眼簾。廣場的一邊是一個粥鋪,夥計們忙著收粥桶,不過看樣子是個施粥的鋪子——要不然哪裡能一下子這麼多粥桶,而又沒有收銀的桌子。
晁釗經過的時候,夥計們正熟練地將鍋碗瓢盆收拾進籮筐,擦拭著桌椅,準備結束每天上午的這一場忙碌。
另一邊,一群孩子正歡快地唱歌、跳舞,他們純真的笑容和靈動的身影,瞬間吸引了晁釗的目光,他不覺看痴了。回想起自己的童年,總是在父親出診的匆匆忙忙腳步和母親忙忙碌碌的身影中度過,很少有這般有人陪伴而又無憂無慮的歡樂時光。
一個粥鋪的老夥計注意到了晁釗,他熱情地走過來打招呼:“客人,需要幫助嗎?如果餓了,還有點剩粥,只是有點涼了。” 原來,晁釗站立的地方,正好是打粥時百姓排隊的位置。
晁釗禮貌地微笑著回應:“不不不,我吃過了,我只是被那些孩子吸引了。”
夥計順著晁釗的目光看去,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是啊!多麼可愛的孩子。”
這位夥計很是健談,像是開啟了話匣子,接著說道:“我們公主在一次施粥的時候,聽一些百姓說他們去忙生意或者去幹農活時,家裡如果沒有老人幫忙的,孩子沒人照料,到處亂跑,有些還受了傷,有一個甚至跑著摔下了深溝,沒能救回來。公主大受觸動,就說她每天都悶在宮裡,太枯燥了,可以幫忙照看這些孩子。”
“公主?” 晁釗疑惑地問道。
“你看那邊,那個教孩子識字的就是。” 夥計伸手一指。
晁釗順著方向望去,只見一位美麗的十五六歲的女孩正坐在一群孩子中間,專注而耐心地教著盲人小孩識字。她身著一襲淡藍色的長裙,柔順的長髮隨意地垂落在肩頭,白皙的臉龐上充滿了溫柔的笑意。只是她眼神雖然空洞,依稀就是去年出城祈福讓災民進城的女孩,現在長開了,更顯端莊清麗。
此時,一個盲人女孩正小心翼翼地摸著竹片,根據上面的刻痕,興高采烈地讀出了一個字:“這個是‘水’字。”
“阿雅真棒!對,這就是水。” 公主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一隻手輕輕牽著女孩的手,另一隻手從身邊的陶罐裡沾了一點水,然後讓清涼的水滴落到孩子手上。小女孩驚訝地把嘴巴張圓,發出驚喜的聲音:“哦,我知道水啦。” 這一刻,她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彷彿心中充滿了光明、希望和快樂。
那個夥計被叫去幫忙抬完一個籮筐,又回頭,看晁釗還在專注地觀看,不禁甚是自豪:“公主就是心善。” 他見晁釗聽得認真,便繼續說道:“她想方設法把孩子們集中過來,然後要找一塊地方,大家都很支援她,就一起騰出這裡,這裡大家過來都近。”夥計說著呵呵笑,這裡也有他的功勞呢。
“公主真聰明,她知道盲人看不見,但是觸覺比較敏銳,就讓人用小刀在竹片上刻字,然後教那些盲童識字。她說,她要讓這些孩子們看到更遠的世界。” 夥計的話語中充滿了敬佩。
“看到更遠的世界。” 晁釗不覺痴了,腦海中浮現出他啟程去大馬色的前夜,阿蒂婭巧笑倩兮的模樣,到更遠地方的約定。
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