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桃從裡間出來,整個人透著無精打採,一副神色懨懨的模樣。
張錦菱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思忖道:&ldo;若不是韓世子覺得宣成侯府與閆韓侯府差距甚大,因此奚落你一番?&rdo;
鬱桃半倚在軟墊上,聞言眼皮子掀了掀,去接手邊的茶碗,&ldo;晚間就吃松鼠桂花魚吧。&rdo;
張錦菱:&ldo;&rdo;
丫鬟領命而去,順便添了兩樣常用的小菜。
這一夜,鬱桃沒睡好。
不知怎麼夢見鬱府門口張燈結彩,紅綢子從門口的槐樹上鋪到極遠的地方。
她一身火紅的嫁衣,扶著丫鬟的手從府中出來,便聽見喜娘高聲喊&l;新娘子出門&r;。
鬱桃到門口,卻發現穿著嫁衣的不止她一人。
那極大的風吹起蓋頭,露出鬱苒一張嬌嬌怯怯的臉,朝她嫣然一笑,說的正是,姐姐,我會好生替你照顧段家哥哥。
鬱桃頓時驚醒,坐起身,才發現春末的被褥還沒換下,捂出一身熱汗。
這個時節蚊蠅居多,拔步床的幔帳落了兩層。鬱桃撥開薄紗外頭的綾羅,聽見床跟頭拾已輕微的呼吸聲。
她放下簾子,臥回鋪中,但是翻來覆去已經睡不著了。
於是坐起來,等到了天亮,從軟枕下摸出一本書,慢慢翻來看,看著看著卻突然記起件要緊事。
昨日小郡主說要到府中來玩,忘記按照原先說好的遞請帖過去。
她撩開簾子,睡在腳榻上的拾已一下驚醒來,揉揉眼睛,伸手來扶她。
&ldo;姑娘何時醒的,怎麼不喊奴婢起來伺候。&rdo;
鬱桃趿拉上軟鞋,往桌几邊去,說:&ldo;備好筆紙,我給小郡主回封帖子。&rdo;
拾已卻去了窗邊的小几,在雕花抽匣裡翻出一張信紙,道:&ldo;昨夜裡門房婆子送信過來,奴婢看了信封上寫了個舒字,猜是小郡主,這不瞧您睡著了,就收起來了。&rdo;
鬱桃拆開看,上頭寥寥幾個字,大抵是問,阿桃姐姐明日可方便,若是可行,便讓哥哥送她過來。
郡主的身份擺在那,小姑娘生的天真活潑不拿性子,但禮儀怎可廢。
拾已拿了請帖來,鬱桃端端正正寫了一份,讓拾已找個伶俐的小廝送去白府。
夏節裡,偏生雨水多,從簷上潺潺流下,落在院中兩口大缸中。
院角兩處洞子久不清理,積了不少水,翹楚喊著院裡的粗實婆子去掏那兩個洞子,才把水放出去。
眼看雨勢越大,鬱桃反而有些擔心,這樣的天裡來回跑,小郡主可別受了涼。
正這麼想著,廊廡上婆子便來報,說外頭來了馬車,說是應大姑娘的邀約,不曾報上姓名。
鬱桃知道閆韓家那位韓世子在平陽城行事頗為低調,於是吩咐拾已和雀喜撐了油紙傘和自己一同去影壁處迎接,順便讓翹楚到母親那裡說一聲,莫要慢怠了客人。
閆韓家的郡主上門,著實在鄭氏意料之外。
她留下翹楚多問了兩句:&ldo;阿桃如何認識閆韓侯府的和婉郡主?&rdo;
翹楚自然不敢說普化寺那一段淵源,只講了先前在府中鋪子裡看首飾,正巧遇見和婉郡主和二小姐在一起,因此便熟絡了。
鄭氏倒是忍不住多想,先前鬱桃三番五次提及閆韓侯府的韓世子,怕不是小姑娘家芳心暗許也無不可。
她在心底嘆口氣,若是旁的人家就算了,只是這閆韓侯府著實門第有些高,讓人心裡忐忑的很。
思及此,鄭氏換了身衣裳,吩咐丫鬟婆子打傘,跟著往影壁處去了。
鬱桃過去時,閆韓家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