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討厭她了嗎?
端靜心頭一揪,對比著宣凝偶爾流露的溫柔,突然就感到一陣難以言說的委屈。
很少這麼難過過了,心像被人刀戳針扎似的疼。
可是,仔細想想,錯的是她。
她要利用他救自己,卻不經過他的同意,還想用強的。這和那些欺男霸女的惡霸有什麼區別?
雖然自己這麼優秀,死掉很可惜,可是,這種事情還是要兩情相悅才好吧。
如果師公在這裡,多半也是不認同的。畢竟,他只是讓自己「騙」而已。
想通了的端靜伸手解開他的穴道,垂下頭道歉:「對不起,我錯了。」
宣凝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下半身,沙啞著嗓子問:「錯在哪裡?」
端靜沮喪地說:「你不願意,我不該強迫你。」
「你真的走火入魔了?」宣凝總覺得這件事很可疑。
端靜用力地點頭,見他依舊存疑,抬手發誓:「如果我有半句謊言,就讓我這輩子再也吃不到雞腿!還有鴨腿、鵝腿、羊腿都吃不到!」
聽起來頗有誠意。宣凝問:「你讓我學的心法也是為瞭解除你的走火入魔?」
「是的。當你的這個,」手指一指,「放到我的這個,」手指又一指,「……的時候,我們就一起練這套心法,然後就能慢慢地化掉我體內亂竄的真氣。不過,你一定要堅持住,起碼運功一周天,太快軟了是不行的。」
這就是師公讓她找個持久耐力的男人的原因。
……
宣凝頭頂冒煙,說不清是羞的惱的,斬釘截鐵地說:「放心,我一定會很堅持。」
一夜過後,雲淡風輕。
麻雀停在樹梢上嘰嘰喳喳地叫。
宣凝早早地醒來,側身凝望著睡得香香甜甜的端靜,突然伸手捏她的鼻子。未及碰觸,就被抓住了手腕,輕輕一抖,連人帶被子地甩了出去。
……
端靜後知後覺地睜開眼睛,摸摸光溜溜涼颼颼的身體,迷茫起身找被子。
宣凝披著被子站在窗邊,隔著窗紙看晨曦。
「這麼早就起來了?」端靜迷迷糊糊地問。
宣凝目不斜視,依舊看著窗紙:「嗯。」
記憶慢吞吞地回籠,端靜遲疑地問:「我剛剛是不是做了什麼?」
宣凝終於側過頭賞了她一個犀利的眼神。
端靜乾笑:「我不會剛剛把你丟出去了吧?」
「你覺得呢?」他冷冷地問。
端靜賠笑道:「我從小到大一直一個人睡,有點不習慣……」
宣凝冷笑道:「難道你還想從小就找人陪你習慣習慣?」
端靜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摔你的。」
宣凝截斷她:「沒有。」
「嗯?」
「沒、有、摔。」一字一頓,相當鏗鏘有力。
端靜疑惑地看著他一瘸一瘸走向屏風的背影:「你的腿……」
「……站麻的。」大清早就承認自己被媳婦兒甩出去了,以後還如何振夫綱?必須不認。
宣凝腿「麻」的時間有點長,以至於兩人穿衣洗漱略晚,進正堂的時候,長輩們已經等了一段時間。好在都是過來人,十分體諒,不但不怪罪,還反過來安撫了幾句。
只是宣凝的走姿實在引人注目,話題說著說著就到了他的腿上。
端靜說:「相公是站麻的。」
「站」麻的?
宣統和宛氏想起了昨天給的黃色小本本,難道是選了站姿的關係?可是,新婚夜站麻,實在是有損宣家人的臉面。
他們不約而同地瞪向宣凝,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