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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4)農村水管員

劉世雨上班的地方,在祁連山西小河水庫大馬營草灘,河西曾經是匈奴的家園,匈奴呼天為‘祁連’,於是後來就叫祁連山,因位於河西走廊之南,西河人也叫南山。

金色的山丹花瓣飄落一地,雪雞飛在草叢裡,軍馬場駿馬馬蹄隱在草原深處,這片草原遼闊、壯美。

也在感動著劉世雨。

這麼美得草原,那麼清澈的水,怎麼村民還把水管員丟在渠道里?

真是隔行如隔山,這樣的事情居然發生在山清水秀的大壩村,難道村民不知道渠首,乾渠水流湍急,人掉進去不及時救出,有生命之憂。

閘首渠道每年都有誤入渠道,淹死撈出的羊只,甚至還有犛牛個別大型牲畜。

世道變了,難怪人心也變了。

天地昭昭,如斯之悅,何物已覆,錦匿甚多,吾心所望,乞君憐之,如應吾心。

劉世雨剛上班,他是一名水庫抄表員,報水位的,還兼管維護洩洪閘兩根鋼絲繩,一年抹兩次潤滑油,好像這世界與他世無爭。

其實祁連山晶瑩透徹的清水,從西小河水管處,流出已是隔夜的死水。

這水還能喝,沒有變質,不過侵染了溝渠的渾水,閘首的水看起來有點渾濁。

利益的鏈條盤結在西小河水管處,如同一棵大樹的根系盤根錯節。

他只是一名水庫測水位的報水工,他不瞭解工作的實情。

西小河水管處看似像平靜的大海,其實暗流湧動。

沒有哪一個地方有這樣的工藝,放一頭活生生的豬進去,出來的就是香氣四溢的火腿腸。

也沒有哪一個農業區,源頭是冰山、雪水,然後融雪水就滋潤土地,最後長出碩果累累的麥粒。

這些環節,一環扣一環,每一環節都有人操控。

曾經西河縣人澆地靠祁連山冰雪融水,有一套水制,水規。

古人提倡共矢公平,強毋凌弱,富毋欺貧,不獨命脈。

西河縣水資源日趨減少,用水量成倍增加,在西河縣水貴如油。

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屬於集體。

現在供水物件是每戶村民,西小河水管處的用水制度是“以水定地、按畝配水、供水包乾”。

每戶村民都有供水手冊,水管站實行水票制度,在灌溉上實行,見水票放水,合理安排的原則,實行統一的鬥口計量方式,(水進了麥田算起)。

預交水費、按方(噸)收費的方式,在水管站設立二級賬戶,水管站見票供水,實行計劃用水。

節約用水看似這套制度完善,實際有很大的盲區。

大壩水管站站長郭成奎是一個很有心計的人。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他管理著一條幹渠,十幾條支渠,擁有上萬戶村民的配水權,一方農業用水兩角,西河縣水務局定的水價,一條紅線高壓線,水價他無權改動。

每戶村民每畝地配水600立方(噸),郭成奎也無權減少村民的用水權。

村民灌溉農田與家裡的自來水不一樣,是一個系統體系,這個龐大體系有一套管理模式,需要更龐大的資金和人力去維護保養。

需要水管員的自律,以保證供水環節不出問題,但這是不可能做到的。

首先大壩乾渠向支渠分水,量水。

河西曾經有一個傳統,在壩口鑄一鐵匾,懸掛在附近,量水用一根長約5尺(1.6米),寬1寸(約0.33米),厚一指頭(約0.10米),用這一鐵匾量水。

各壩各溝分水都有嚴格的規定,分配不公就是各村村民械鬥的開始。

古時不能亂澆,不犯水規。

可現代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