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在一個時辰以後才會解開吧?
“我要走了。”
他淡淡地說著,強撐起沉重的眼皮,勉強自己站了起來,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要走了?你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有多麼的虛弱嗎?你到底有沒有數過你身上有多少個傷疤啊?”
“我知道。”
撥開她的攙扶,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過頭來,他一臉的震驚,“你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
“知道我身上的傷疤數目!”
“哦,原來是問這個……知道嗎,你幾乎昏迷了三個時辰哦。”
粗粗的眉突然挑了挑,她露出了驕傲的表情。
“所以?”
“所以我扒開你的衣服,幫你擦了身子。”
保持清潔是康復的第一步,所以她不辭勞苦地替他做了。
“你!”
“你什麼你!”
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倒他,她俯下身,努力地堆出惡狠狠的表情警告他:“我辛辛苦苦地在這裡照料了你這麼久,如果你還是死在半路上,我的臉就要丟光光了!”
鬼醫谷門訓:要麼不救,要救就得救活!
“我是生是死,不用你管。”
“你!你簡直是冥頑不靈!”
他抿了抿乾裂的唇,才又淡淡地說道:“告辭。”說罷,他扶住身後的樹藤,努力地站起來。
“喂,你真要走,就把這個藥丸先吃了。”
看著她遞過來的小玉瓶,他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我要害你,剛剛就不會救你。”說罷,用力地瞪了他一眼,快速地倒出一顆藥丸,並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狠狠地塞進他的口裡。
“不許吐出來!”
見他想把藥丸吐出,她馬上用指頭封住他的唇,而他,含著藥丸,突然露出了一副意外的表情看著她。
這藥丸的味道,熟悉得叫他震驚。
“你不吞下去,我絕對不鬆開手。”
見他十分順從地把藥丸吞下,她忽視他眼中的疑惑,“五個時辰服一次,知道了嗎?”
見他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瞪著自己看,她皺了皺眉,繼續說:“還有,今天內,你絕對不能喝水!”
“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告辭。”他把小玉瓶藏到懷裡,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話,便踉蹌地離開。
“這就是我的第一個病人啊……”
她本來是很期待下山後遇到的第一個病人,沒想到真遇到了,自己非但沒有把人完全治好,而且對方還一點都不領她的情。擔心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化成模糊的一個小黑點後,她才挫敗地吐出了一口氣。走到溪邊,她心不在焉地洗了把臉,然後,看著自己水中的倒影,愣住了。
身上一套毫無生氣的青衫,與衣服同色的髮帶把墨黑的頭髮綁紮在後,光滑的額下是蠢蠢的粗眉毛,再下是她故意裝得傻乎乎的眼睛,至於無趣的圓厚鼻子,加上帶著點胡碴的厚唇……這樣的造型,怎麼看怎麼像當下的書生,只差沒把“書呆子”三個字寫在臉上。
但那個人……剛剛是叫她姑娘,是吧?
她是什麼時候露出破綻的?沒有理由的呀,她的易容術盡得師傅的真傳,下山以來,也從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露過痕跡的。
一邊懊惱著,她一邊從袖間掏出汗巾,這時,一個羊皮卷軸從中掉了下來。
她輕輕地把卷軸撿起然後開啟,看著上面塗鴉似的線條,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呢喃著:“獨孤前輩,你這幅也算是地圖嗎?”
她到底在這個該死的樹林裡走了多少天了?三天還是四天?
瞪視著手中那塗鴉似的地圖,又看了看眼前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