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臉色從憤怒到僵硬。他就站在她的對面,與她不過咫尺,此時卻突然感覺她離自己很遠……為什麼回來?彷彿一副他本就不應該,也不需要回來的樣子。彷彿他早就不存在於她的世界一般。為什麼回來?她的世界裡沒有他了。他逐漸放鬆了手上的力道,甚至退開了一步,給了她小小的自由空間。盯著她的眼神卻越來越深,越來越緊。空氣變得沉重起來,好一會,他才說:“籮籮,我回來,是因為,我想跟你結婚。”
(12)
自認識尤殿,她一直覺得他像一個驕傲的小紳士,有些驕縱任性,卻因著他漂亮的外貌,上好的家世得到大家的寬容與追捧,雖然從小接觸西方教育,偶爾會做一些破格的事,但對於一個17歲的少女而言,14歲,實在是一個小到引不起任何遐思的年齡。田籮對待尤殿的態度,與其說是照顧周全,更多的像是對待孩子般的遷就與不以為意。一個再怎麼聰明的孩子,都不會對大人產生本質上的威脅。但,田籮忘了,這個她自以為的孩子,成長在如何背景特殊的一個家族裡。這個家族裡的長輩們,戎馬一生,擁有顯赫的戰功,崇高的社會地位,同時還手握無上的權勢。許多人,得以仰其鼻息,終其一生均覺得榮耀萬分。便是田籮自己的父親,尚不及其家族十分之一,卻已是圈中之人,步步為營。許多事,不需、不便也不必問得明白透徹。所謂規則,田籮即便不碰,卻也心知肚明。然而,14歲的尤家公子,不僅碰,且將其運用自如,甚至於校園裡的生存法則,均按他所期待的,一步一步,彷彿無形的控線,操縱著此間的人形。不過數月之間,尤公子身邊便出現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且各自沉浸於他所編織的圈子裡,極其享受,無法自拔。
田籮便開始笑自己,自己又何嘗不是?被他操縱著,還自以為自己把一個驕傲的孩子打理得很好,還自以為這個驕傲的孩子其實是她的小貼心。懂她的需,給予她的求。其實,不過把她控制得更牢靠。只要是他所希望的,便本應該就是那樣,世界必須按照他的色彩來塗鴉。只要她偶爾不順從,或者不如他的意,立刻就會遭來懲罰,便如……
為何早不看清?白白連累了犧牲品。“唉……”她輕輕一嘆。此刻正好一條毛巾飛到她懷裡,她趕緊止住天馬行空,抬眼,笑得溫柔體貼的站起身,看著她面前的尤公子。
“水。”俊俏的人兒此時正仰著下巴,指著她身邊的瓶子。身後是進行到白熱化剛剛叫了暫停的籃球賽場。運動員們都紛紛回到場邊各自調整狀態。
“哦。”立刻反應過來,抓了身邊的瓶子給尤殿遞上去,他仰著頭舉起瓶子開始拼命的灌水,動作豪邁大氣,與白嫩俊俏的臉蛋形成怪異的反比。
“慢點,小心嗆著。”田籮一邊提醒,一邊從包裡抽了條幹淨的毛巾,給他遞了上去。
尤殿邊喝水邊斜著眼睛瞥了一眼田籮手裡的乾淨毛巾,又立刻收回目光,並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田籮只好拿著毛巾自行上前一步,主動開始給他擦頭上的汗。尤殿喝夠了水,把瓶子往田籮另一隻手裡一塞,就著田籮拿毛巾的手,臉蛋往毛巾裡蹭了個圈,就匆匆忙忙往場內跑。田籮看他跟貓似的孩子氣舉動,覺得可愛想笑,笑意到了唇邊,卻莫名其妙的隱了開去。只怔怔的,看他回了場上,正回頭朝她的方向看,便衝他生生笑出了兩個酒窩,直到比賽開始了,她才重新坐回前排看臺的位置上,邊整理他丟回來的髒毛巾,邊又開始發呆,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想到了點什麼。
很快比賽就見了分曉,看臺上呼聲和噓聲夾雜著,迴盪在室內體育館上空,震耳欲聾。田籮所在的學校,終於在3年連敗以後,重整旗鼓,再次踏平了宿敵的陣營,踩著些微的比分差距,躋身校際聯賽的半決賽。此時雖身在敵方陣營,獲勝的運動員們也顧不得低調,紛紛在場上奔跑擁抱,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