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維屏揚長而去,百官也紛紛散去,僅僅有張維賢呆呆的站立在乾清宮大殿之上,心頭滿是無奈,這一次他算是徹底被夾在中間了。
毫無疑問,對於江山社稷來說,皇上的選擇絕對是對的,大明朝廷已經窮困了上百年了啊,平常日子都是入不敷出,一旦打起仗來,更是連鍋都揭不開了,歷朝歷代,都沒有哪個朝廷有大明朝這麼悲催啊,堂堂的天朝上國,沒錢!
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可是,支援皇上?
哪裡有那麼容易?且不說朝堂上的這些重臣,單單是自己背後的那些勳貴們,又有哪個願意將自己家的銀子掏出來?這可不是千八百兩銀子,若是真的僅僅是數百兩銀子的事情,沒有人會拒絕,新君登基,就當給皇上隨份子當賀禮了,那算得了什麼?
這可不是小數目啊,哪家勳貴名下沒有萬八千畝的土地?哪個官員下面沒有大量的農田?即便是一頃地納稅一石,百頃土地,那就是上百石的糧食,而且是每年都要繳納啊,多了不說,十年時間,就得上繳朝廷數千兩銀子,若是明顯有上千頃土地,那十年時間就得像朝廷繳納數萬兩銀子的農稅,這還不算經商所得呢!
這簡直就是在割肉啊,連骨頭帶肉一起割,鑽心的疼,即便是張維賢都會感覺到疼,因為他們家照樣有近千頃土地呢,綿延兩百年的公爵,歷朝都是國家重臣,積累的財富,絕對不比別人家少啊!
支援皇上?
那那些勳貴們還不跟自己徹底翻臉?擋人財路,那就是殺人父母的血仇啊!
張維賢徹底犯難了。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國公,老國公留步,皇上有請!”
張維賢正要離開大殿,秉筆太監王承恩快步走了過來,急聲說道。
張維賢嘆道:“王公公,前面引路……”
來到了御書房,張維賢躬身道:“老臣參見皇上!”
“罷了,坐吧!”
朱慈烺淡淡說道。
張維賢坐下,低聲道:“皇上,您這事情的確是有些太冒失了,起碼,您也要與老臣跟石大人、李大人通個氣,好生溝通一番再在朝堂上提出來啊,現在您貿然提出要推行攤丁入畝一體納稅,滿朝文武盡皆反對,您如何是好?”
朱慈烺冷哼道:“老國公,你也認為朕不該推行攤丁入畝?”
“這個……”
張維賢嘴角抽搐了一下,低聲道:“皇上,不是不該推行攤丁入畝,而是您準備不足啊,內閣中的人,都不願意施行,朝堂上的百官與勳貴也不願意推行,您這樣強行推行,造成皇上與群臣對立,對您的威信有百害而無一利啊……”
朱慈烺嘆口氣,答道:“老國公,朕何嘗不知道操之過急,會適得其反?只是,朕接下來的所有大政方針都會受到群臣的牴觸,這個,可能是阻力最小的一個了,畢竟在河南,攤丁入畝一體納稅,已經開始施行了,而且成效極好!”
張維賢苦笑道:“皇上,您還是太年輕了啊,正所謂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您這一徵稅,可知道這些達官貴人,一家要拿出多少銀子來?別的不說,單說臣家裡,臣家賴歷代先皇隆恩,家業興旺,家中田契有一千餘頃,合土地十一萬畝有餘,每畝農田,繳納稅賦三升或五升,那就需要繳納稅賦數千石啊,每石糧食市價一兩銀子到四兩銀子不等,折算下來,那可是上萬兩的銀子,每年都要繳納上萬兩的銀子,這對於官員士紳來說,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誰肯平白無故的將這麼多的銀子交給朝廷?利益之爭,從來沒有對錯,只有成敗!”
朱慈烺冷哼道:“錯,老國公,便是利益之爭,照樣也有對付,朕以黎民百姓利益為先,以江山社稷利益為先,你要知道大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