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祖母是怪我不該告訴楊家母親的事,那麼我倒要問問祖母,就是我不給楊家送信,難道楊家就永遠不會知道了?若是等母親出了事訊息再傳到楊家!”
莫少璃說到這裡,眸光驟然轉寒:“只怕到時莫家所要承受的,就不止是紅繡被攆這麼簡單了!”說完也不再和莫老太太多言,也不看莫老太太是如何臉色,轉身走了出去。
這一回,她對嘉善堂這位老太太,也真是灰了心了。
說起來這些年她雖然沒有如著莫老太太的願把鳳儀苑交給嘉善堂,但平日該給的她都給了,該孝敬的她也都孝敬了,每次她給冬曦院送什麼好的,也從不會少嘉善堂一份。
數數莫家大院裡的姑娘,不管是嫡的庶的,有誰能做到她這般了?
然而,如今卻要得到如此回報。
她竟連一個謀害主子的丫鬟都不如了!
從嘉善堂一出來,雪鳶就氣道:“老太太這也……這也……太……”
卻被綠珠一把捂住了嘴:“你在這裡胡喊亂叫,是想要等著侯嬤嬤來抓咱們的錯處麼?”
莫少璃回頭看了看嘉善堂,長吐了一口氣,說道:“事已如此,也用不著為她們生氣了。老太太……自有她後悔的那天。”
對於莫老太太剛才的所作所為,她比雪鳶還氣。
她只是不想再和莫老太太繼續糾纏下去,這麼說不過是安慰雪鳶,也安慰自己。
但莫少璃說的時候卻沒有想到,自己竟會一語中的。
莫老太太后悔的那天,會來得那麼快,那麼真。
可在當時,雪鳶卻似乎並沒有被安慰到。
一直回到了鳳儀苑,她都還沒有從氣憤中緩過神來:“你們就說說罷,在嘉善堂的時候,紅繡被帶走後老太太對姑娘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可是一個做祖母的人應該做應該說的麼?姑娘到底有什麼錯了?”
紫萱沒有跟莫少璃去嘉善堂,不瞭解那邊情形,聽她大唿小叫地說這樣的話,臉都嚇白了,勐掐她一把:“死蹄子,你又瘋了?老太太說什麼做什麼豈是你一個奴婢能在背後亂講亂說的?”
雪鳶也真的是被氣瘋了,在嘉善堂外她就忍不住了,硬是被綠珠捂著嘴拖回了鳳儀苑。綠珠一放開手,她當然又要叫了,可是她知道紫萱說得沒錯,老太太做的說的再不對,她也不能背後議論主子。
發洩過後,雪鳶就沒再說話,忿忿地去小廚房了。
莫少璃看著她的背影,就嘆了口氣。
因為心灰,她對莫老太太倒忽然沒有那麼氣了。
沒有期望,何談失望。
她望著雪鳶憤然的背影,搖頭笑了笑,對青橙說道:“去罷,做點好吃的哄哄你雪鳶姐姐。”
然後,莫少璃就去看自己的桂花了。
雖然她這些天忙於查案翻案結案,但因為許諾了太多人,她就並沒有因盧秋月的事把桂花糖撇下,乘著著天氣好帶著丫鬟們把桂花收拾了,大張旗鼓地做起桂花糖來。
她自己要留,繼母那裡要送,三伯母那裡要送,承恩伯府二姐姐那裡要送,威遠侯府楊家姐妹也要送,至於長寧侯府的許世子……她雖然很不想送,但是得了人家一大筐新鮮桂花,成品自然必須要送。
有和莫老太太生氣的功夫,她還不如把桂花糖做好了!
至少,還能有桂花糖吃。
只莫少璃卻不知道,她這個被砸的都想通了,心平氣和了,嘉善堂那個砸人的,卻還在氣得死去活來。
莫老太太這陣子過得也是鬧心。先是她最看重的盧秋月動了胎,然後威遠侯府又上門給她甩臉子,再然後莫少璃居然告訴她,她最信任的貼身丫鬟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啪啪打臉,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