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呼吸一滯,覺得自己實在說不出個“不”字。
暮色四合中的別墅像一隻熠熠閃光的珠寶盒子,全落地的窗戶裡,高檔的香檳色沙發和巨幅的抽象畫彷彿瀑布般流瀉在光影裡。
小文面對空曠的客廳,彎腰脫下高跟鞋,穿上保姆準備的緞面拖鞋,走上臺階。
宋毅瞳對保姆吩咐道:“給我倒杯水。”
隨後,他轉頭,看著小文說:“你喝什麼?”
“隨……隨便。”小文覺得渾身發熱,就像是高燒的病人,腦袋暈暈的。
宋毅瞳又對保姆說了句:“倒兩杯水吧。再切些水果。晚飯,多做一份。”
晚飯?宋少要留她吃飯?
小文突然醒悟過來,宋毅瞳是讓她進屋掛畫的。
她像個日本小腳女人似的小碎步跟上宋毅瞳,她抬頭看著宋毅瞳問:“宋老闆,畫給我吧?掛哪裡?”
小文張開手臂差點要踮腳去接宋毅瞳手裡的畫,他依然冷淡道:“跟我來。”
他把畫用雙手牢牢託在胸前,彷彿拿著易碎的藝術品,不願意假手於人。
他很快又走在了前面,留給小文一個背影。
沿著長長的過道,他們走過起居室、客房、客衛、書房……宋毅瞳都沒有停留,他沿著樓梯走到開闊的二樓。
整個二層被全部被打通成了第二客廳,第二客廳裡依然擺放著價值不菲的名家作品還有藝術品和雕塑,小文看得眼花繚亂,宋毅瞳的長腿依然未做停留,最後他在一扇門前停下,那是他的臥室套房。
外間是書房和衣帽間,裡面才是他睡覺的地方。
宋毅瞳忽然停在自己的臥室門口,看著灰色的絲綢床單和被罩一言不發。
小文跟在後面大氣也不敢喘。
他無聲的審視了片刻,闊步走向床頭,敲了敲左側有射燈的位置,說:“把那幅畫取下來,把這幅掛上去。”
那裡本來掛著一幅抽象線條的油畫,如果換成這幅,整個硬朗風格的臥室便換了氣質。
而且,把畫掛在這裡,他無論是走進房間,坐在沙發上,或是躺著抬眸看去,都能一眼看到這幅畫。
宋毅瞳對米櫟的偏愛實在太明顯。
小文在心中冰冷地嘲笑了一下自己,再一次。
“老闆,有沒有梯子?”小文自暴自棄地說。
她不見得踩在他的床上或者站在床頭櫃上換吧。
宋毅瞳抬起手臂指了指衣帽間的方向,小文點點頭。
剛才經過衣帽間的時候她確實看到一把腳凳,像是那種鋼琴凳。平時宋毅瞳坐著試鞋用的。
小文費勁地把腳凳搬到床頭。
這時候,宋毅瞳問了一句:“你全名叫是叫文慧心?還是文詠珊?”
小文無奈地踮起腳尖,艱難地把畫取下來。
她蹲在腳凳上,把取下的畫靠在旁邊,才看著宋毅瞳說:“文慧心是tVb劇裡的角色,文詠珊是tVb演員。我叫文慧珊。”
宋毅瞳抄手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抬了抬眼皮和小文平視了一眼,隨後淡淡地開口:“我記住了,文慧珊,下次不會再叫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