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又往上挪了點,看到後視鏡裡的小文,她正捧著奶茶,對著車窗發呆。
窗外車水馬龍,梧桐樹擠擠挨挨,腳踏車和助動車相互穿梭,還有送外賣的小哥會突然的闖過一個路口,引來車流的急剎車。
尋常的城市之景,在中國的一二三線城市交相輝映,相似得就像是孿生兄弟。
他不是不知道小文對他的心思,可是他說服不了自己接受另外一個人。
可是他又會想,如果這個人不是米櫟,好像換作是任何人都無不同。
……
宋毅瞳匆匆趕到殯儀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禮堂裡早就換成了另一場哀悼儀式。
宋毅瞳只好撥通方瑞朗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來。
宋毅瞳抱歉地說:“方總,抱歉,剛剛得知孔老先生不幸的訊息。抱歉沒能趕過來弔唁,希望老師在天之靈得到安息。”
“謝謝。”
“方總,節哀順變。”
“謝謝。”
方瑞朗的聲音透著疲憊。
宋毅瞳猜測逸雅居的畫是方瑞朗買走的,但此時此刻,他不忍問畫作的事,只好掛了電話,他撤回了詢問畫作的訊息。
間隔了片刻,方瑞朗的訊息回過來。
“宋少今天晚上有空嗎?”
“今天?”宋毅瞳有些意外。
不是才剛舉行過葬禮?
“宋總有熟悉的酒吧或者會所嗎?”方瑞朗說。
宋毅瞳回覆:“有。”
“那你找個地方,時間你定。我就是想找個人喝喝酒。”方瑞朗說。
“好。”
宋毅瞳關上手機螢幕,感覺情況轉變得很是突然。
但好像又萬分合理。
於是乎,他又打電話去酒吧訂了個包廂。
晚上十一點,方瑞朗到達兩人相約的地點。
宋毅瞳站起來,迎上去。
方瑞朗扶了扶眼鏡,掃了一眼包廂,客套道:“地方不錯,挺私密的。”
宋毅瞳笑笑,要了一瓶黑方、一桶冰塊、一個果盤,關上了包廂門。
“方總有話想對我說?”
宋毅瞳雖然和方瑞朗相識,但大部分情況都是談公事,兩人的關係卻也沒到相熟的份上。
所以,他才推測方瑞朗找他來,多半也是因為公事。
方瑞朗摘下眼鏡,有些放鬆地陷進沙發裡,開口說:“和你交朋友,是孔意儒的遺願。不過孔意儒已經去世了,我約你過來,和孔意儒沒關係。是我想和你合作。”
宋毅瞳不太明白:“方總請講。”
方瑞朗坐直了,看著宋毅瞳:“我收米櫟的畫,是想炒作。”
“你就這麼看好米櫟?”這下連宋毅瞳都不明白了。
“倒也不是。”方瑞朗說,“我就是想試試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也想試試,平日裡別人是衝著老爺子的面子,還是衝著我的眼光。”
宋毅瞳好像有些明白了。
“那我就不和你搶了。”宋毅瞳說,“我相信方總的運作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