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帳篷橫搭于山沿之下,依蓋危所說,這裡便應是沚曲人的駐點。
軒轅仔細地打量著那河谷中的環境,此刻他所在的地點卻是河谷對面的山坡之上。他並不想太過靠近對方,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在對方的營帳之中存在著極厲害的高手。目前他仍不想與對方發生正面衝突,那對他並沒有好處。
“公子,你看,那裡似乎有人向河谷靠近!”蓋危突然指著對面山頭那片微有些晃動的矛草道。
軒轅和劍奴舉目相望,果見對面茅草林中的動靜,若不是軒轅看到了隱隱的衣影,還真會認為只是野獸在潛行。
“似乎並不止一人!”劍奴補充道。
軒轅自然知道不止一人,他一向對自己的眼力頗為自負。是以,他也看到了十餘條人影悄悄地向那河谷中的營地靠去。
“似乎是沚曲人的敵人,否則的話這群人不應該如此小心翼翼!”軒轅肯定地道。
“沚曲人應該有數十人之多,這麼幾個人能有什麼大的作為?”劍奴顯然也發現了這群人的人數,不由不屑地道。
“不要小看了這群人,如果這群人敢向沚曲人挑釁的話,應該有些實力,自不會有人傻得去送死。只看這群人行動之小心,就知道他們並不是不清楚沚曲人的實力!”軒轅認真地道。
“公子教訓得是。”劍奴點了點頭,受教地道,他雖然劍術絕佳,但卻將一生的大部分時間留在了封神臺那彈丸之地,根本就沒有什麼機會接觸戰爭,甚至更多的人。是以,對於武學之外的東西,他根本無法與軒轅相比,而軒轅的一切戰鬥經驗都是自實戰中得來的,自小便靠狩獵為生,豈是劍奴這靠別人獵食之人所能比擬的?事實上,劍奴對軒轅的智慧絕對信服,因為他的思想本身就比較單純。
“如果他們與沚曲人打了起來,我們要不要去乘亂搗上一回亂?”阿虎出言道。
“見機行事,我們此刻沒有必要與鬼方為敵,畢竟這與我們並不相干。”軒轅說完心中盤算著,他知道自己雖然與鬼方交過手,但那卻是迫於形勢,真正恨他的人可能只有土計和刑天,因為他殺了土計的弟子吸血鬼和刑天之弟刑月,但對於鬼方的其他人,與他卻沒有切身的利害關係。倒是東夷與他已形同水火,只憑他殺了童旦,傷了帝恨及數百九黎戰士,便已與東夷結下了不解之仇。而且,他又與渠瘦和花蟆人數度交手,更殺了對方不少高手,東夷人絕對也不會放過他。
當然,軒轅並沒有想東夷人放過他,打一開始,他便在與東夷人周旋。在這強者生存的年代,他終會去面對更強大的敵人,這個世間的真理便是森林之法則——弱肉強食。其實,他也知道,終有一天會與鬼方開戰,但如果能夠將這個時間延續,待他真正強大之時,那自比此刻就去招惹這個大敵要強得多。事有先後輕重緩急,此時的龍族正在發展之中,實不易太多地豎敵。軒轅此刻做事自不能憑意氣用事,他所要考慮的卻是那群跟隨他的人的利益,生命並不只是他自己的。
此刻的軒轅已不同於往日的軒轅,正因為他也隨著環境不斷成長,不斷地成熟。
“果然是沚曲人!”蓋危指了指兩名在小河中取水的人低聲道,同時抬頭向軒轅望去,他卻發現軒轅只是呆呆地望著那微微晃動的灌木發呆,竟似乎沒有聽到他說話。
“公子,你怎麼了?”蓋危順著軒轅的目光望去,卻見那灌木叢中一顆腦袋縮了進去,不由得奇問道。
“怎麼會?怎麼會?”軒轅仍似乎未聽到蓋危的問話,只是在喃喃自語道。
劍奴也發現了軒轅的異樣,不由得一拉軒轅,驚問道:“聖王,你怎麼了?”
軒轅一驚而醒,望了望劍奴,又望了望蓋危,突然露出狂喜而激動的神色道:“我認識對面山頭那批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