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般如此迷茫,在對方的眼神之中,他似乎發現了千百年的滄桑,但在對方的臉上,卻找不到歲月刻下的印痕。不過,這人給軒轅的直覺卻是,至少已是四十多歲以上的中年人,或許更大,是一個老者。
軒轅並不能感受到對手生機的存在,但他卻感覺到對手的箭似乎是帶有生命的靈物,它已經包容了一切,包括那中年人的精、氣、神,甚至生命和靈魂。
天、地、人。箭,在那一張具有死亡誘惑力的大弓作為媒介之下,完美地結合為一個整體,而軒轅卻是這個整體之中的異物,或叫另類,或叫累贅。因此,所有能夠結合的力量全都鎖定在軒轅的身上。
軒轅雙手握劍,心中極力壓下所有的驚駭和雜念。他知道,他所面對的已經不是箭,而是生與死,只要他有半刻的分神,必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渠瘦殺手,這是軒轅心中的感覺。因為這人的一切裝扮與那已死的渠瘦人絲毫無異,有異的只是這人眸子裡不再是那種昏暗的深沉,也沒有那讓人著魔的力量,只是多了使人根本就無法理解的滄桑。而且這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機也絕不是那八名殺手所能夠相比的,至少,此刻軒轅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使出驚煞三擊。
對方也絕不會給他任何機會,因為那箭手亦在尋找機會,對軒轅一擊致命的機會。是以,他遲遲未曾鬆手,是因為他無法在軒轅那隨意的架式之中找到任何的破綻。
不可否認,軒轅避過了前三支勁箭,對這箭手的壓力極大,至少使得這箭手再也不能太過輕視軒轅。
事實上,這箭手在最初三箭之上的確對軒轅有些輕忽,但是這一刻他絕對不會再有絲毫的大意,如果他一擊不成的話,所換來的將是軒轅最為沉重的攻擊,而這個代價他絕對不想擁有。
對峙,相視的兩人幾乎已經完全忽略了時間和空間,五丈之距,卻成一擊致命之地,只是究竟是誰死?誰生?
沒有人知道未知的結果,彼此就如此對峙著,軒轅甚至不明白對峙什麼,這便像是一個無聲的鬧市。
虛空之中的空氣也顯得沉重起來,沉重悶溼,讓人無法明瞭這究竟是在人世還是在另一個空間中。
時間似乎過得極快,軒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雙眼只是緊緊地注視著那猶如生根於虛空之中一動不動的利箭。而對方也似乎只是在注視著軒轅的劍。
軒轅的劍同樣是一動不動,但他卻感到有些疲憊,有種心力交瘁之感。這是來自心頭的虛弱,或許只是一種感覺,或許也是因為將精神和意念強行凝集於某一個頂點,神經在絲毫沒有放鬆機會之下,使得身體的整個機體達到一種疲勞極限。
當然,軒轅並沒有達到疲勞極限,但他卻感到有些疲憊,卻仍得打起所有精神去抗衡對方的壓力。因為他知道,他的對手也同樣感到了累,他看到了對方額角那晶瑩的汗珠,細密的汗珠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種油光。
的確,這不僅僅是一場武力的較量,更是一場耐力。意志和精神的較量,其中的兇險絕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和理解的,這也是最為殘酷的爭鬥。
那中年箭手的步子緩緩地移動起來,這似乎是惟一打破僵局的辦法。
軒轅知道對方的箭就要射出了,因為對方不能不射,在精力與勁力的消耗下,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劣勢。
那箭手自然知道,自己無時無刻都要將弓弦拉滿,這樣才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射出這一箭,而拉滿弓弦所耗的力氣絕對比軒轅僅是雙手握劍要多得多。因此,如果長時間耗下去,他只可能早一步敗下陣來。
此刻他有些後悔與軒轅對峙瞭如此長的時間,如果一開始便射出此箭,也許效果會好得多。當然,這隻能怪他錯估了軒轅的功力和意志。
軒轅沒有猜錯,那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