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落到這等地步,看看躺了這一片……”
龍嘯天哼唧著沒有回答,自管皺眉閉眼強忍上藥時的痛苦,這時,呂花介面道:“那是中了人家的計啊……只是輕估了人家的力量啦,唉!叫他一個人把咱們整成了這副模樣……”
李師爺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寒顫,警愕的道:“對方……
只有一個人?”
呂花愁眉苦臉的道:“可不是,雖然是三個人,但真正打起來就他一個,只他一個也已吃不住了,再多一個還受得了,那就省了你的事,亦不用來替我們上藥扎傷了,光準備著幾口薄皮棺材也就是嘍!”
正在包紮中的龍嘯天不由猛睜開眼,氣咻咻的道:“呂花,你少說一句行不行?怎麼淨講些喪氣話呢?”
李師爺驚恐的道:“老天,那人這麼厲害法?豈不成了人王啦?”
龍嘯天又氣又惱的道:“師爺,你只管用心給我治傷,別的,不用你操心!”
李師爺一邊繼續動作,一邊搖頭嘆道:“唉,一隻手,大當家,太可惜了……”
龍嘯天閉上眼,喃喃的道:“早晚……我會找回來的,找回我這隻手……”
李師爺不敢再答腔了,側首問旁邊的黑袍人,道:“小子,你去將受了傷的其他人搬到一邊,我這邊事完就過去替他們醫治……”
黑袍人怔了怔,問道:“什麼其他的人?師爺。”
李師爺不快的道:“其他受了傷的人啊!你怎的這點腦筋也不夠?”“莫非另外的傷者不該醫治麼?”
黑袍人苦笑一聲道:“師爺,再沒有受傷的人了。”
這一回,輪到李師爺一怔,道:“沒有受傷的人?那……
地上躺的這些呢?”
黑袍人澀澀的道:“全死淨了,沒有一個還帶口氣的!”
李師爺背脊一陣發冷,不再吭聲了,這是一場多麼殘酷,又多麼兇狠的搏殺啊!黑沉沉的夜色,宛似一下子叫血腥給凝固,叫愁慘給弄深了,這就是江湖風雲麼?何等悲涼啊!
淡遠的山,蓊鬱的林木,如帶般碎珠濺玉的細瀑流泉,襯合著晴空的碧澄,那幾片白絮似的浮雲,再加上這份深邃的寂靜,鳥鳴清亮,空谷回應,結廬在腳谷邊,則是一種多麼脫俗超凡的優雅境界。
有福的人能在這裡修真,或是至少做短時期的隱居,讓山水林泉來陶冶心情,使仲靈秀逸之氣來洗滌滿腔的塵囂煩惱,會享受的人不一定能有這份出世的淡泊,此般的寧靜同含著禪意的空幻,蘊孕著恆久的生定論,人在其中,亦是無形中的解脫了身心兩面。但是,會享受的人不見得能欣賞這種境界,有福的人才知道如何容身其間,咀嚼那股安詳縹緲的人天之間的感受……
那一條細細的流瀑,便從山腰的一塊突崖之上垂掛下來,水花晶瑩的閃跳著,匯成一彎小小的水潭,又沿著一條淺溪往底處蜿蜒流去,掩隱在林中。呵!果然有一幢孤伶伶的茅屋。
若從茅舍出來,遠山層峰隱約飄浮在雲霧之間,近處的嶺巒卻又以各種不同的姿勢聳疊雄峙,一條狹谷橫在左邊的兩山夾之下,右邊則又是一座平崗再連著無數座的遠山了。
若要從山道出去,從這裡往前直著走,也得花上大半天的工夫才行,這裡,真算得上深山群嶺之內,僻寂幽靜之至了。
眼前這荒山僻野,正適合高人逸士修身養性,接受那種含有禪意的空遠感懷的好去處。
然而,現實與理想往往背道而馳,雖然出現了人,但這人穿著一襲泛了灰白藍布夾袍,這件夾袍汙堪,還補了幾塊大補釘,襯著這人滿頭蓬亂的簫簫華髮,那張面孔上深刻著交昏紋折,全顯示出這人的失意與潦倒。
這個人年紀不小了,看上去有六旬上下的年紀,或者他實際的年歲比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