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你為何阻我?”
“仲兄,欺負小孩子,算不得大丈夫!”張愕昂著頭道:“我輩君子。苦練武藝,學習戰技,為的是有朝一日,投軍入伍,為大漢開疆拓土,為家族光耀門楣。這季郎雖然是殺人犯的兒子,他父親有罪,玷汙我張氏門楣,但,他終究是張氏子弟!”
“手足之間,即便不能有愛,卻也不能自相殘殺!”張愕滿臉中二氣息的道:“老師就說了: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這才是君子所為!”
漢家計程車大夫家族,依然遵循著古老的傳統。
在這些家族內部。族兄弟排序,按照嫡庶劃分。
嫡子曰伯,庶長曰孟,其次曰仲,最次曰季。
張愕是本代的張氏嫡出。
所以他年紀雖然不如那個少年,但地位高於對方。
所以,他說的話,分量十足。對方不敢不聽。
那個少年郎狠狠的瞪了一眼張伯,然後將他放下了。說道:“算你走運……”
心裡卻已經在盤算著怎麼在以後找回場子。
張伯看向張愕,有些不敢置信。
“你為何幫我?”張伯昂著頭看著對方,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嫡出的哥哥,從來都是鼻孔朝天,高冷的彷彿不食人間煙火一樣。
在以往。這個哥哥別說是與他說話了,就是多看一眼,都會覺得被侮辱。
“因為我新拜了一位老師!”張愕依舊中二無比的說道:“原先那位楊先生已經被父親大人辭退,新來的老師是墨家的人,老師告訴我。兼愛才是君子的所為,一個人若連兄弟都不能愛,就不可能愛世人,而且,想要做一個真正的大英雄,大豪傑,對世人有所幫助,就要從友愛身邊的人開始!”
“我已立志,將來要做大將軍,封侯拜相,為國羽翼,季弟,你雖然出身不好,但我觀察,你性格堅毅,果決,未來可以當我的副將!”張愕抬著頭,依舊高冷中二的說道:“怎麼樣?你若應允,未來為我的副將,那我就帶你一起去讀書,練武,還能進入墨苑,與墨家的大賢者們一起學習呢!”
張伯抬頭,看著自己的這個族兄。
他低下頭,道:“我父親是個大英雄!”
然後,他抬起頭,看向張愕,說道:“我的名字是伯!”
張愕微微一愣。
他已經知道這個族弟的意思了。
伯是嫡長子的意思。
正如張伯的父親,名為孟,孟者,滕妾所出的長子。
對方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是我父親的嫡長子,才不要給你當副將!
我也不承認我是季子!
我是伯子!
我遲早要自立門戶!
這讓張愕多多少少有些惱怒,甚至惱羞成怒。
只是,他想起了老師的訓誡:不可不友愛兄弟!
於是他不得不忍下來。
張愕知道,自己的父親,花了多大代價,才讓拜了墨者為師的。
甚至,若非是墨家對耀縣有意思,即使他父親花再大代價,也休想讓他成為一個墨家的門徒。
這個機會是難得的,也是珍貴的。
不能因小失大。
他必須讓自己的老師們看到,他是一個標準的墨家門徒,而非是一個紈絝子弟。
他生生的忍住了衝動,但他也終究只是個年輕人,因此,嘴上不免嘲諷了一句:“殺人犯的兒子,若無提攜,未來能有什麼前途可言?”
這時候,忽然,門外的官道上,忽然人聲鼎沸。
彷彿有著數百人從遠方策馬而來,張愕甚至聽到了鑼鼓聲。
於是,他顧不得張伯了,連忙出門去瞧熱鬧。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