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隙,反倒讓外人佔了便宜去。
這外人,自然是謝氏描描。
謝描描並不知道,自己一頓老拳,讓秦渠眉這位舅舅得了多大的利,她並未見過骰子,因此拿在手裡不住把玩。
蘇梓秦雖憎恨這母大蟲,卻也知道這母大蟲不能得罪,因之陪著小心道:“外甥媳婦進門這些日子,舅舅倒還未送過見面禮呢,只是舅舅身無長物,不如就送了這一副骰子給媳婦兒閒暇時把玩算了?”
謝描描是個實心眼的孩子,她於人情事故之上實是不通,只當這是人家真心,連連點頭道:“謝舅舅的見面禮,那甥媳就不客氣了啊!”說說笑笑,將骰子揣進了懷中。
蘇梓青眼巴巴看著她將骰子揣進了懷中,不由肉痛萬分,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懷著極為渺茫的一線希望問道:“甥媳可會玩這東西?”他這副骰子當初請人制的時候蘇家還未敗落,實是請了匠人在裡面動過手腳的,貼身帶著把玩了許多年,一夕之間就揣進了別人的懷中,簡直不由得他不沮喪。
謝描描目光奇亮盯牢了秦渠眉,道:“舅舅不用多慮了,甥媳讓相公教我玩就成了!”
秦渠眉含糊的笑了一下,只覺第一次無限同情這位嗜賭如命的舅舅。
小丫頭這招就好比是奪了俠士的劍,名士的駒,專往人心上戳刀子!可惜始作俑者眸光清亮透澈,對自己純然依賴,竟教他捨不得開口。
蘇梓青再次哆嗦了一下。
這次不是肉痛,是心痛。
意凋零
ˇ意凋零ˇ
沒過得幾日,蘇梓青要離開山莊,秦母替翠玉置辦了豐厚的嫁妝,也夠弟弟揮霍一陣子了,蘇梓青這次心滿意足,又加之臨近蘇寧生母祭日,每年這時候秦母總還要使人陪著蘇寧前往蘇府祭拜亡母,不若這次陪同其父一同回去的穩妥些,於是吩咐下去,替表小姐收拾行裝。
蘇梓青自那日見過雷君浩之後,將往日欲與姐姐作兒女親家的心思早早歇了,對蘇寧旁敲側擊了好幾次,只盼著這女兒腦袋瓜開竅,把對秦渠眉的一腔痴意早早收回,憑著自己溫婉秀色能將雷君浩降服,比屈居母大蟲謝描描之下來的不知要暢意多少倍?
因此離開的前一日,他特意邀請了君少前往蘇府作客,也順便極為客氣的邀請了外甥秦渠眉與甥媳謝描描。他原想著,外甥秦渠眉虛長二十有二,去蘇家僅有的一次還是外祖過世前去奔喪,這般客氣相邀,鐵定不會前往,這一點他倒頗為放心,只慮著君少不肯前往,同蘇寧使眼色,蘇寧近日聽得父親唸叨的多了,也只裝沒看見。
哪知謝描描這實誠孩子,聞得雷君浩與秦渠眉婉拒了蘇梓青的盛情相邀,見他垮下臉來,不免心有不忍,義氣了一回:“舅舅,我去我去!”
秦渠眉一愣,見她小臉發光,似是對此行非常之憧憬,將往日那一點圈在院裡的陰霾全部趕跑,心下不由一軟,想著她父母生死未知,大約這樣開心的日子 也過不得幾日了,若再有確切訊息傳來,他便不能再將謝父謝母之事隱瞞到底了。一時之間只覺心上壓了塊大石,勉強笑道:“既然描描願意去,舅舅——”轉頭對蘇梓青道:“那甥兒便不再客氣,同甥媳一同拜訪,算算查干湖冬捕也到日子了,正好帶著描描去玩玩。”
蘇梓青極為詫異,將謝描描渾身上下打量了又打量,似完全不能相信這樣一個毛丫頭居然能讓外甥改變了主意,當真納罕。
豈料,雷君浩道:“大哥,哪有將我一個人丟在山莊的道理?既有好玩的,哪我們一同前往吧?”目光卻越過秦渠眉與蘇梓青,真視謝描描。
謝描描被他嚇得久了,這次自忖靠山穩固,居然橫了他一眼,拖著秦渠眉收拾行裝去了。
雷君浩摸摸鼻子,極為無奈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