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毒不要命一般,每天大劑量的食用讓他全身無力,他只是昏昏沉沉的推她。“你走,你走開,不要管我。”
這是第一次,楊木推開了她,身體由於使盡力氣而跌落在地。這昏暗的酒吧包廂裡可真是髒亂,菸頭,針管,毒品,冰丸應有盡有。這裡匯聚地痞無賴,楊木出手闊綽,買粉眼都不眨,早已被人看得眼紅。
程子衿兇狠起來那也是厲害角色,一腳踢開擋在楊木面前的小混混,揪住楊木的衣領就把他拖著往外走。她的眼一掃,久在權貴人家那一身凌厲的氣勢盡數抖落,朝著身後跟來的人下命令,還是小女孩的她,說起狠話來十成十的像極了她大哥程子航。“都給我封了這些人的口。”
就像一場逃荒,程子衿在火車站買了馬上出發的火車單間臥鋪。夜行火車晃啷晃啷,她在昏暗的車燈下念他的名,“木木,馬上就到了……我們去遠方,我們去誰也不認識的地方,你會好起來……我們還會像從前一樣。”
綠皮火車晃晃悠悠,楊木躺在臥鋪間裡的身體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汗水溼透他全身,他捏著她的手,咬牙切齒,他已經12個小時沒有吸毒,體內像有萬蟻在爬,啃嗜他的骨頭精血。
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人是子矜,他不能傷害她,所以在有意識的時候,他說讓她走,離開他,去青城那……他是抱了必死的決心,說了那麼多,最後程子矜哭著塞了手帕進他嘴裡,他就用眼睛瞪著她,那眼神裡是憤怒,是絕望,是要把她吞吃下肚的毒辣。
程子衿抱著他只是流淚,一直流淚,啜泣著拿紙巾去擦他的汗,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楊木累極了睡過去,她也同樣睡過去。車窗外黑漆漆的,偶爾幾點燈火,忽一下就不見了蹤跡。
過往的歲月淡出程子矜的記憶,從來沒有一次,她如此全心全意對一個人一件事。她沒有固定信仰,這一刻她願意選擇一個神明或者一個上帝來供奉,只要能度過這次劫,她願意傾其所有。
24小時像是過了好幾年,楊木一天都沒吃東西,嘴唇乾裂,人看起來邋遢噁心。程子矜怕他不下車,自己也扛不住他這麼重的身體,咬牙拿出一點粉來給楊木。楊木手腳哆嗦著吸了,平復下來以後開始淚流不止,“子矜,閉上眼,不要看我,不要看……”
漫無目的的漂流,他卻像是成了她的救贖,順著人流她死死拽著他像是浮萍靠了岸。南方內陸小城,剛下過一場大雨,地面被沖洗得乾淨,而傍晚天空的雲朵,昏昏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像他們這樣的出身,最不能碰的兩件事就是犯罪和吸毒。素來玩樂歸玩樂,可也知道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程子衿那時候細細回想起來,隱約窺見端倪。
他愛玩愛瘋,那一陣喜歡上音樂,自己換了姓名,跑到小酒吧裡做助唱。年少躊躇滿志的,哪裡甩得下楊四少的脾性,來來回回幾次就與人結下樑子。想來也是,京都年輕一輩中誰人不知楊四少,也更不會想到楊木會被人按著注射了大劑量的毒品。
大家族裡門庭深深,規矩多,哪裡敢說,只得自己嚥下苦果。從此楊木就消失了,程子衿一個個電話打到熟識的人那裡追問楊木的下落,一間間跑到他去過的酒吧,替他對所有人說出去旅遊了,瞞著爺爺說過陣子也要跟楊木出去玩一兩個月。
其實,她哪裡知道他人在什麼地方。京都那麼大,她一環一環找下來,幾乎都快成了路路通。
那時的她真是絕望了,翻遍電話簿裡的人,終於按下顧振軒的號碼。沒曾想只等了一天,就有人帶著她找到了楊木,最後她是怎麼回他電話的?她說,“振軒哥,你不要告訴任何人,不然我跟你沒完。”
她不知道她一個小女子,拿什麼來跟這鐵血出了名的顧振軒沒完。總之,她就是這樣說,這樣做,她知道他會應下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