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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師傅指望著鋪子吃飯呢。大爺說,如今他得罪了您,您又不愛佔人便宜,可您若要退了股,這鋪子我家大爺也撐不下去。大爺說,這一年他也將原先投的銀子賺回來了,這鋪子就送您,只盼您開下去,賞鋪子裡的夥計一口飯吃。”

在京裡做買賣,除了會經營,沒後臺也幹不了。善保之前借了富察家的勢,現在他與福康安交惡,再厚著臉皮佔富察家的便宜,善保也做不出來,索性將這門生意送給福康安。連鋪子的房契都一併送給福康安。

福康安冷笑,“他既然知道得罪了我,還讓我幫他照看什麼大狗子、二狗子?真是笑話!”垂眸琢磨了一陣,福康安冷聲道,“這地契給你主子帶回去,跟他說,胭脂鋪子繼續開,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九曲十八彎的小雞肚腸!”

墨煙一頭冷汗的回府跟善保一字不差的回稟。

善保先是皺眉,後又笑了笑,將契書重收起來。

“真是嚇死奴才了,福三爺平日瞧著和善,怒起來跟要吃人似的。”說著,還虛抹一把汗。

善保似笑非笑地,“怕什麼?他就是老虎,也不會拿你打牙祭。下去吧,這事不要跟誰提起。”

墨煙躬身退下。

過了年,春闈將近。

考生沒什麼反應。

君保卻開始做邪夢,一天夢到善保高中,一天又夢到善保落第,夢話也全是“中”“不中”的內容,若不是年下實在忙,君保都想去廟裡算一卦安心。董鄂氏哭笑不得的勸丈夫,“不知道還以為是老爺要去考進士呢。老爺且放心吧,我瞧著善保一準兒能中的。”

君保挽著朝珠,對著鏡子由妻子伺候著戴上藍頂紅纓的官帽,笑著叮嚀,“別跟善保說我做夢的事。他現在壓力大,順其自然就好。”

“知道。”董鄂氏笑,“善保還跟平常一樣,面兒上不見半點著急緊張。”

“元澈也說善保穩得住。”君保問,“善保下場的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

“衣裳都縫製好了,都是素色單衣,如今天冷兒,只能多穿幾層了。”董鄂氏給丈夫整整衣領,笑道,“吃的還跟上次一樣,肉脯、火燒、悶面。筆墨也都是他常用的。你就放心吧,這我都心裡有數,再沒有不妥當的。”

天未亮,善保就坐車到了貢院外頭排隊,等待檢查進場。

他向來是騎馬,只是今朝非往日,董鄂氏擔心天寒風冷,早早預備了馬車,安排大管家跟隨,務必看著善保進場。

餘子澄早早起來,送了善保出門,叮囑了幾句。

善保雖然厭煩搜身查考籃,只是這是規矩如此,也無可奈何。偏善保向來整齊,筆墨都單獨放在盒子裡,侍衛免不了一樣樣開啟檢查,時不時問上幾句。好一番盤查後,善保方領了號牌進場。

一人一個小屋子,進去後門便關門落鎖,一處往外通氣的窗子開著,臨窗置書案,舉子們便在上面答題。每間屋子外皆左右把守兩個侍衛,不可謂不嚴。

善保擺好筆墨,將籃子放置在腳邊兒地上,只等著發考題。

九天連考三場,善保久經考場,他又知道自己早晚發跡,也就少了平常舉人的功利心,只管安下心做文章。

其實到第七天,善保便將考卷都答好,擱了筆,只待時間一到交卷回家。他便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忽然被人重重推醒,屋裡聲音嘈雜,還有人喊他的名子,善保猛得爬起來,睜開眼睛問,“是不是要交卷了!”

但瞬間,善保驚呆了。

一屋子的人,主考官劉統勳,還有三個不認識的大人,一個長臉侍衛,一人拿著他筆盒裡的毛筆問,“這是你的?”

善保瞪著眼睛,六神無主,怎麼會呢?怎麼會呢?將面上這些人再次打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