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是滿人常用的晉身之路,朝中以筆帖式而晉一二品大員都比比皆是。
翰林院是漢人的天下。何況如今那兒就坐著尊名為“紀曉嵐”的大佛,善保想出頭兒,除非再死一回,重新投胎唐宋八大家。
基本上,不用福康安刻意的詛咒,善保也死了科舉的心了。
現在,還是做些實際的事:教福保理財。
三根嬰兒臂粗的牛油大臘將房間映得亮如白晝,善保一手秀美端莊的小楷,把福康安送的禮單入帳。
福保坐一邊兒,無精打彩的給他哥念禮單。一時又瞅著他哥俊秀的側臉,福保心裡盤算了半天才開口道,“哥,福三哥總給咱家送東西,咱們要不要去買點禮物回禮啊?”
“今兒下午不是給他裝了籃子柿子回去麼?”擱下筆,彈了彈厚皮的帳本子,善保露出滿意的微笑,他家的莊子要等收益得明年夏收了。不過,現在時不時有些額外收入,叫善保怎能不喜上眉梢。
“哥,你瞧人家福三哥給咱家送的,都是啥,做衣裳的料子是皇上賞的進上的貢緞,還有那些裁毛衣裳的皮毛,多柔軟多光潤,我看城裡的皮毛鋪子都沒那樣好的。寫字用的硯臺你不說是前明的古物麼?”福保小聲嘀咕,“以前哥你生病時,福三哥還送過那些珍貴的藥材……如今咱們呢,給人家一籃子柿子……”
善保瞪福保一眼,“柿子怎麼了?”
福保對著自己的兄長,還是挺‘不恥下問’,“我就是覺得咱們給福三哥回的禮也太薄了。”
善保本來想罵福保“笨”,不過想福保年紀小,還是要以鼓勵教育為主,以免打擊到福保的自信心。
“福保啊,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善保拉起福保的小手,笑眯眯地,露出兩顆小虎牙,語重心長道,“這句話叫作‘禮輕情意重’。”
“禮輕情意重?”福保還真沒聽過,他乍一聽,也不太明白啥意思。想著自己的學識向來不如兄長淵博,就眼巴巴的等著善保解釋。
善保微微一笑,端起手邊的清水,喝一口潤潤嗓子,溫聲道,“對啊,禮輕情意重。福康安給咱家送的禮當然貴重,這貴重,指的是禮品本身的價值。是啊,綢緞、皮毛、藥材都是挺值錢的。那你覺得,若是按照福康安禮物的價值回禮,咱家回得起麼?”
家裡什麼情況,有多少銀子,善保從沒瞞過福保,福保稍一合計,就搖了搖頭,不過人的正直是天生的,福保仍執拗道,“就算咱家沒那麼多銀子,也不該總佔福三哥的便宜。太貴的買不起,也可以選些便宜的嘛。一籃子柿子還是太簡薄了。”
對付福保這樣的小朋友,善保信手拈來,正色問,“你也不是頭一回見福康安了,對他應該有一定的瞭解,且不說他這人的性子,你就說說,依福康安的家境出身,會不會用咱們給他買的便宜些的回禮?”
福保被問得啞口無言,張張嘴又閉上,沒說話。
善保深深的嘆一口氣,夜深人靜,他聲音也放得格外輕,“福康安隨手送來的就是這樣貴重的東西,那他平日用的,只會比這些好,絕不會用差的。若為面子計,在京城的鋪子裡買些中上的東西給福康安做回禮,你覺得福康安收到那些東西和今天這一籃子柿子有什麼區別麼?”
福保搖頭,“我就怕福三哥覺著咱們是佔他便宜,怕他看輕哥你。”
以九歲的稚齡想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善保也不急,反倒是徐徐引導,“早在咱家家徒四壁時,福康安就來過咱家。那會兒,咱家連這些家當都沒有。福康安若是嫌貧愛富,就不會再來咱家,跟我們交往。再說了,福康安送來的東西雖貴重,可這些東西只是值錢,在價值上的貴重,他拿來的這些東西,也只是他房裡人幫著擬的禮單,他略過目,覺得還可以,自有人準備好,他帶來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