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下一地銀霜,他的腳印筆直向前,沒有一絲猶疑。
殺生丸定定看著他的背影,然後也邁開步子,冬風吹起他寬大的衣袖,他背後長安街市,燈火闌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夜月色冰涼
司馬超群的院子在大鏢局的正中,位置極好,坐北向南,一年四季都光明敞亮。院子裡沒有種花草,倒是種著不少時鮮蔬果,是吳婉的主意,她當然是個好妻子,為了給丈夫最好的照料,拔光了院子裡原本的奇花異草,儘管這些都是卓東來花大力氣搜刮來的,可一點也沒關係,沒人會怪罪一個為丈夫全心全意著想的女人。然後種上鮮翠欲滴的萵筍青芥,能考慮的這樣周到,她當然是個好妻子也是個好母親。
大廳富麗堂皇,主座上鋪著一張柔軟的虎皮,虎皮下是堅硬的黑檀木,後廳一張古樸厚實的八仙桌居於中央,桌面仰躺著一個精緻的木偶。木偶人渾身被磨得圓滑光亮,看樣子是時常被人拿在手上把玩,關節處吊著細線,他躺在那,臉上的笑容誇張僵硬,諷刺著,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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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卻有生機來的不湊巧,不過昨日雪晴微暖了一陣,枝縫間竟有新芽探出,殺生丸站在紫氣東來院子裡一株老樹下,抬起眼,便看到那怯生生冒尖的一點嫩綠。他來的時候記得是春末,院子裡鬱鬱蔥蔥的不見半絲荒涼,原來眨眨眼,都快一年了。
一年的時間夠做什麼呢,從高山走到平野,從炎夏走到冷冬。
一年時間實在太短,對於殺生丸來說尤甚,只是這一年變故頗多,竟讓他覺得分外的短暫,可這一年的每一天大多數又像流水一樣靜謐劃過,本該不留痕跡,但或許真是意外,本該是水一樣無味的日子卻起了奇異的變化,就像摻了酒,摻了紫色的瓊漿,起初淺淡,卻在後來越來越濃郁芳醇。。。。。。。。。。。。。。。
殺生丸盯著這滿野荒涼裡的唯一一抹綠意,伸手探去,指鋒先觸到脆弱的枝椏,抖落椏杈殘留的落雪,指尖傳來冰涼,他動作一頓,像是霎時醒來,金眸漸漸冷厲。他收回手,轉過身正對著屋門,屋門緊閉,但他知道里面燒著炭火,有融融的暖意。這是他從不需要的溫暖,他本該如此,等著滄海桑田,等著日月星移,生命或動或靜,他的心波瀾不驚。
他深深看了一眼那扇古雅雕花的木門,然後緩緩轉過身,一步步向大門外邁去。他的腳步印在地上,沒有一點聲音,他的表情僵固在臉上,沒有一絲顫動,他的步履堅定,一如他來時,一如他的過去。
生命本來就是由各種各樣的意外組成,走過這一個,等著下一個,他終究只能是過路的。他遇到卓東來是意外,可他的離開一點也不是。。。。。。。。。。
他踏出院門,面前匆匆迎來一個紫衫青年,原本匆忙的步子猛地停住,動作利索彎下腰衝殺生丸行禮:
“見過公子。”
殺生丸也停住腳步,盯著青年,青年埋著頭,看不清眼神也看不清表情,殺生丸知道他,他叫郭青,卓東來收的徒弟。半晌,他低沉的聲音打破沉靜,他道:
“告訴卓東來。。。。。。。。我走了。”說罷,他抬起腳步。
郭青猛地一愣,卻馬上應道:
“是!”他沒有問他要去哪,這不是他該問的,可他卻聽得出來,殺生丸這口氣是不會回來了,一絲驚喜從眼底掠過。
聽他應是,殺生丸卻又站住腳步,郭青的心臟猛地提起來。
沉默漫開,郭青額上滑下一滴汗水,冰冷冰冷的,他卻不敢去擦拭,可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改變,從眼睛到嘴巴,每一絲弧度都和開始時一模一樣。
殺生丸轉過身,目光鎖住半弓著腰的青年,眼神一厲卻很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