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富一些,蘇霓就可以對他解釋自己的感覺。那感覺就像考試中遇到了一道熟悉的題目,明明非常眼熟,但就是想不起解法,等交卷後拿筆記一看,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它啊”。
她非常非常不希望自己有親眼見到“它”的機會。
雙頭牛的失蹤已經令她改變主意。在其他人入睡之前,她就會趕往下水道深處,做個點到即止的搜查。然後,無論是否發生壞事,她都會於第二天一早前往刺慄城,儘量加快提升生活水平的速度。
然而,他們拖著跳鼠走進聚集地時,赫然覺察到情況不對。
一股凝重悲哀的氣氛縈繞四周,每個人都流露出兔死狐悲的感情。蘇霓連續問了幾遍怎麼回事,才有人告訴她,“瑪德蘭死了。”
今天早上,這個即將做母親的女人還活蹦亂跳,因她許諾留下而欣慰。誰知過了不到八小時,她便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死因和蘇霓預料的沒有半點關係,瑪德蘭死於難產……或者不是難產,而是生產時發生的,她說不出名字的意外狀況。
現代社會中,孕婦死於難產的情況已極為罕見,一旦發生,必定將變成被嚴肅追責的重大醫療事故。然而,聚集地裡缺醫少藥,胎兒畸變的可能性又大,沒有人可以保證產婦的平安。如同原始社會,懷孕女性死亡率極高,嬰兒夭折率更高。
蘇霓見到她屍體的同時,也見到了因相同原因去世的孩子。
她的擔憂成真了。這孩子頭和上身大的異乎尋常,下身卻呈現萎縮狀態,比起人類嬰兒,更像一隻超大的蝌蚪。即使它平安活下來,也可能帶有各種併發疾病,最終逃不過夭折命運。但現在,它根本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要說蘇霓沒有預料到這個悲慘的結果,也不盡然,可她的確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記憶裡的印象告訴她,荒野遊民很難懷孕,可能是父母雙方的問題,所以每個後代的出現都是一次奇蹟。而如果奇蹟沒能善終,那就自動變成一個慘劇,譬如現在。
“誰都會有這麼一天的嘛。”凱的話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
蘇霓又開始不自覺地皺眉。
在這件事上,她和普通人一樣無能為力。她在與不在,都扭轉不了瑪德蘭的命運。那張臉上還殘留著痛苦的表情,彷彿無聲地控訴著什麼。也許對這對母子來說,死亡反而是最仁慈的施捨。活下來的人反而都心知肚明——這隨時會成為他們的未來。
“我一直有個問題,”蘇霓感覺自己無法把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難道帝國永遠不會記起這個地方,永遠不會派人來處理嗎?”
這是妮妮不會問的問題,但她還是問了出來。無論如何,既然人類有“帝國”之名,厄運之星就是帝國轄下的領地。留著這樣一個末世廢土般的星球,對星空之上的大人物們有什麼好處?
凱無奈地搖頭,“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一樣憤憤不平,一樣思考過這個問題。後來我才慢慢明白,他們根本沒有必要費心處理。從這裡走出去的人,恨不得永遠掩蓋自己的出身。其他人就自生自滅好了,反正又無法構成威脅。”
“而且,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每天都出現新的罪犯和亡命徒。這裡已經被預設為法外之地,留著它,總比逼著他們再找一個新星球為非作歹好吧?”
“……這麼說的話,我也不能反駁。對了,附近有蟲族的領地嗎?”
地圖是每個聚集地的必備之物,一般由領導者保管。每塊地域裡的�